無情的語氣跟她說話,打了一個寒顫後,她白著臉低聲說道:“我讓他們散向各大州。”

“去幹什麼?”

“現在朝庭混亂,上位者惶惶不可終日,讓他們趁機多控制些商道和黑道。”

揹著月光,顧呈深得看不見底的眸子中慢慢露出一抹冷笑,他譏嘲地說道:“柳氏,你可真是一個天生心狠之人,那晚上,鄧九郎可是剛剛跟你說了他要棄你另娶他人的話吧?這樣巨大的打擊,便是一個男人也會崩潰。你倒好,居然馬上就洞察了這其中可以利用的機會!”

他的聲音很冷,語氣是毫不留情的譏諷,這樣的語氣。亦是柳婧沒有從他口中聽過的。她白了白臉,失神地看了月色下搖曳的樹影一陣後,柳婧垂下眸閉上了唇。

見她不說話,顧呈笑聲更冷了,他又冷冷說道:“在汝南時你跟我說,你當年戲我欺我,原意只是為了近我,你還說,你我定下婚約時,你已歡喜上我。柳氏。你十一歲時與我定下婚約。多年來守在深閨等我娶你。想尋常女子。這麼多年等著一個人,定然是情思深種。你倒好,那一日汝南重逢。一察覺到不對,便馬上抽身而退,不慕不愛不再眷念,還乾脆利落地說,要用你我的婚約來交換你父親的自由……柳氏,你總是責怪他人無情,其實你自己才是真正狠心無情之人!”

在他的譏諷聲中,柳婧的臉越來越白,頭也越來越低,她抓著那錦被的手指都開始拘攣了。可一直沒有回話。

顧呈見狀,又是冷笑幾聲。

冷笑中,他冰冷地問道:“平素裡,你那些護衛都是透過什麼方式與你聯絡,還有你支配他們傳達命令時,那信物是什麼?”

顧呈這話一出,饒是柳婧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著,這時刻,也不由感到冰寒徹骨。

她慢慢抬起雪白的臉。

雪白著一張毫無血色的臉,柳婧呆呆地看著顧呈。她看著他的臉,看著他的眉眼,看著他唇角那毫無感情的笑紋。過了好一會,她濃密的睫毛眨動了一下,啞聲說道:“你擄我來,便是想要這個?”

她聲音中的失望和傷心,令得顧呈微微一笑,他深濃的眸子定定地盯著她,在一道紫光閃過後,他輕輕回道:“是。”

是,他說是!

他承認了,他擄她前來,為的就是她所掌握的勢力!

柳婧緊緊閉上了雙眼。

扣著錦被的手輕輕顫抖了一會,柳婧澀聲問道:“如果我不說,你會怎麼對我?”

見到她都失望得要哭出來了,顧呈卻是低啞一笑,輕輕笑著,他魅惑優雅地低吟道:“你不想說?你呆在這裡,便是一天不說,一月不說,過個三五年,總是會說的吧?便是過個三五年不說,難道你連我的孩子也生了,還是不說?”

他低低笑了起來,笑聲中,他以一種邪惡冰冷的聲音低低地誘惑道:“阿婧,你會說的,遲早會說的!”

完全聽懂了他的話中之意,柳婧的唇顫抖起來。她瞪大眼看著錦被,在一陣細細的哽咽聲後,低低地說道:“阿呈……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見她傷心欲絕,顧呈卻不怒反喜,他微笑地問道:“哦,你說說,我以前是什麼樣子?是被十一歲的你,搓圓搓扁,使喚來使喚去,還屁顛屁顛甘願赴死的蠢狗樣?還是前陣子我向你求娶,被你拒絕後,流著淚的可笑樣?或者,我就應該站在那裡,揹著你未婚夫婿的名號,眼睜睜地看著你與鄧九郎滾過床榻後,不知羞恥地穿著他的衣裳,為他磨墨添香?”

他說到這裡,忍不住失聲笑了起來。

大笑聲中,他譏嘲地說道:“這才是你心目中顧呈的模樣對不對?柳氏,你以為你是誰?”

柳婧慢慢抬起頭來。

她抬著頭定定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