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能認輸,他不能放棄,他要一直做到下去,做副統領、統領、大統領、將軍、大將軍。。。。。。

為了爹、為了娘、還有兄弟姐妹,還有小七。

小七。。。。。。

一想到小七,曹松德又劇烈地咳嗽起來,他每一次咳嗽,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內裡的心脈。他感覺自己的胸腔內,好像脆如薄紙,隨時可能破裂崩潰。

疼痛令他收緊了呼吸,儘量不讓自己咳得太劇烈,他額頭滑落著豆大的汗珠。

只有他知曉,那汗都是冷的。

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挪動到花園裡的一棵紅果樹旁,他扶著樹幹吃力地喘氣,想平復下呼吸。誰知,頭不知被什麼砸中。他抬頭,發現原來是兩隻小鳥在樹上爭搶樹枝上的紅果,本來樹枝上結出的紅果,足夠十幾只,甚至二十幾只小鳥吃了,可這兩隻小鳥卻在相互爭搶中,毀壞了不少樹枝上的果實。

曹松德望著眼前的情形,恨恨道,“原來人之慾,不過禽獸。有了還想再有,有了還不想他人有,恨不能將對方的都據為己有,獨霸所有,真是貪得無厭!醜陋至極!”

他低頭拾起幾粒小石子,朝那樹上打鬥的小鳥扔去,兩隻小鳥立即被他驚嚇得飛離開樹枝。曹松德忽覺心裡鬆快地笑了笑,忽地感覺頭頂髮髻落上什麼東西,他抬手一摸,摸了一手黏糊糊,溼熱熱的鳥屎。

他抬頭望去,頭頂那兩隻小鳥囂張恣意地盤旋著,邊撲扇著翅膀,邊嘰嘰喳喳叫著什麼。

曹松德眼前暈眩,彷彿將那兩隻鳥看成了剛剛恥笑他的那兩名護衛。他氣憤地用拳頭使勁捶打樹幹,紅果掉落了一地,他又開始咳嗽了起來。

連兩隻鳥都敢欺負他!

該死!

他頹然靠坐在樹前,黯然神傷,隨即又用力甩了自己一記耳光,眼神中又呈現一抹陰鬱病態。

這一幕恰被在視窗嗑瓜子的劉美娥看見,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猝然梗在胸口。

劉美娥垂下了眼眸,陷入了沉思,以至於,彩玲在身後喊她許多聲,她才醒過神。

“美娥小姐,你在看什麼呢?看得那麼入神?”另一個好奇寶寶彩玲姑娘發問道。

劉美娥左右亂搖著頭,“啊?沒,沒看什麼呀?”

彩玲狐疑地看著劉美娥,想過來把劉美娥擠開,無奈,二人在體力上不分伯仲,彩玲急得直跳腳。

“美娥小姐,你好生奇怪?你讓開,你讓我看看嘛!”

劉美娥利用自己“寬大”的優勢,把視窗堵了個嚴實。

“哎呀!真沒什麼!什麼都沒有!”

“那你告訴我,我就不去看。”

劉美娥想了下,“哎!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剛才意外看見有個縣衙的衙役偷偷坐在那邊亭子底下抹眼淚。哎呀!彩玲,你就別看了!你要知道,這世上的男人大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面子就是他們的命!甚至比命還重要!彩玲,咱們就別去打擾人家了,好不好?”

劉美娥說完,眼光偷偷瞥了瞥窗外,見那對面樹下的男子已經離開了。方才挪了挪步。

彩玲笑著拍手:“哎呀,我的美娥小姐,你的心真是太好了!我要是男人,我都想娶了你!”

劉美娥被她說得臉上通紅起來,伸手就學著石水鳳的樣子去擰彩玲的臉蛋,手剛伸出去,腦子裡浮現石水鳳的笑臉,她又難過得將手垂落下去。

可是,鳳鳳,鳳鳳,你在哪裡?

劉美娥扶著彩玲,坐回桌案旁,兩人相依著,默默無言。

曹松德悶悶地回了房間,或許是,被護衛恥笑的緣故,當他再看到衣襟前面的淚痕時,心裡反倒沒有變得更糟糕,也只是無奈。

自從,他離開家門,獨自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