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咒罵著,“叫你的那些狗雜種立即都老子滾開,要不老子就地就處置了他們!”

“轟、轟、轟……”彷彿就是為了要回答黃淳熙的,突然,一片片火光閃爍、緊跟著是響雷陣陣。

歇斯底里的黃淳熙剛剛來得及尋聲看了眼如今已成為他回老家的必由之路的谷口,他隨即聽到的就是那種已經熟悉了的令對手振奮,卻叫他感到刺耳難忍的尖利號角聲,還有比雷鳴似乎更震撼的山呼海嘯般的吶喊。

黃淳熙此時一定不願意,卻又不得不面對著已經小跑出谷口的前衛,眼下虎跳狗竄似的狼狽而回的悽慘場面。

歷經兩個時辰,黑夜裡強行軍三十餘里的紅九十師一團一出現在戰場,就牢牢紮緊了“葫蘆底”。一團官兵先是迎頭攔住,繼而緊緊追著倉皇潰敗的忠義救國軍,殺進山谷、貼身肉搏,不給對手的洋槍以發射的機會。

寬闊的谷口,此時敞開胸懷迎接著在“為了,天朝前進”的呼嘯中,越來越多洶湧湧入的天朝紅軍。

如同大海里的波濤似的白慘慘淒厲刀浪,前浪未落,後浪又起,失去了遮攔的忠義救國軍炮陣,也成了任天朝紅軍馳騁的坦途……

剛剛收拾完黃淳熙賴以自豪的兩百馬隊,看著本來瘋瘋癲癲、不顧死活猛撲三連恢復了的谷口陣地,突然卻又呼啦啦退潮般消隱在山谷裡的忠義救國軍,趕緊收攏部隊,準備再次規避對手炮火瘋狂報復的習秉勳和蔣雲翔,此刻全然忘記了疲勞。

“為了天朝,前進!”他們衝出陣地,再次呼喊著,再次邁開壯實的雙腿。成排的閃亮槍刺,鋪天蓋地的刀光劍影,如同強勁的疾風撲進“葫蘆”的肚腹……

諾大的“葫蘆”肚腹中,雙方士兵纏在了一起。有規矩的槍陣沒有了市場。無論是哪一方,凡是能打出自己槍膛裡子彈計程車兵,就沒有時間和機會再去裝填下一顆子彈,只有最原始的肉搏才是唯一決定雙方生死的關鍵。

最原始的肉搏也是最殘酷的。看到後面一營還沒構築好的石壘防禦線,被犀利的天朝紅軍在瞬間撕裂。看到跑出去的二營又夾著尾巴風馳電掣地從前面逃竄回來,夾在中間三營的脆弱神經馬上就斷了。既然入地無門,那就得上天。

一潰而散的三營不會聽任何人的喊叫和阻攔,手腳一起並用,順著“葫蘆腰”的山坡猛爬。

自以為從離開孃胎開始精明瞭好幾十年的黃淳熙,現在傻眼了。真是千呼萬喚出不來,驀然回首,自己竟在燈火闌珊處。

不少見過黃淳熙當時形象的手下,在他們後來的日子裡,還對自己從前的那位標統大人讚不絕口。因為,他們都親眼看到過,面對兩面壓上來的太平紅軍,一動都不動,堪稱是泰山壓頂都臉不變色的標統大人。他們看到了在衛隊的“挾持”下,儘管不得不加入到爬山行列裡的標統大人,最初曾是那麼的百般掙扎,高聲怒罵。當然,可以原諒的是,他們不是黃淳熙肚子裡的蛔蟲,根本不知道他們的標統大人其實與他們一樣,是被天朝紅軍詭異戰術及兇悍的氣勢給嚇傻了,嚇呆了。他們更不會知道,加入衛隊沒有人搭理他,他就會一直那麼痴呆呆的繼續站下去,直到成為天朝紅軍刀下鬼的一霎那,才會恍然大悟。對衛隊所謂“挾持”的掙扎和怒罵其實假的,不過就是為了自己的面子而已。當然,那些讚美他們的標統大人的人,還有一個目的是不敢公開說的,那就是他們多少年後,還有人依然對天朝紅軍恨之入骨,在他們心中,黃淳熙若是不高大,難道叫天朝紅軍高大不成?當然,凡是讚美他們的標統大人的人,還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誰都不說他們的標統大人的死亡真相,只說他們的標統大人是自裁了。

事實的真相呢?

不能說黃淳熙的衛隊不頑強。可是,面對著驚濤駭浪一般前後夾擊而來的大批天朝紅軍,既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