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失去了繼續纏鬥下去的意義,就不如先把標統大人就出去了。留得青山在,才會不怕沒柴燒,這是他們的義務所在。

於是,山下的谷地裡殺聲震天,不間斷的鋼鐵相交刺人神經的尖利聲響,叫人禁不住雙股發緊。山坡上,奮力攀登的包括黃淳熙在內的忠義救國軍們,就像是一大片的壁虎,即便已經感到了手腳痠軟,卻依舊在咬牙堅持,而且不甘落後,一刻不停地向上、向上……

黃淳熙清醒了,清醒之後的黃淳熙不再顧及剛才的面子,卻要考慮現在風采。在攀巖的“賽事”中,自然不能於其他人。他是飛快地爬在最前面的幾個人之一。就要接近山丘頂部的時候,胸腔燥熱的幾乎要炸裂的黃淳熙緩了下手腳,撅著屁股,腦袋頂在一顆小樹上,扭著一張慘白的像是厲鬼的臉,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無意間,他看到了屁股後面有一張熟悉的面孔。苟管帶!

不是半邊臉,而已經是滿臉都被汙血糊滿了的苟管帶,能堅持著爬到這個份上,絕對是精疲力盡了。他突然爛泥一樣癱爬在黃淳熙的腳下,狗一樣的大張著嘴,出氣多多,進氣可憐。

黃淳熙咬了下牙,雙手抱住面前的小樹,衝著腳下的苟管帶鼓勵著,“再……再堅持一下,自古……自古無難事,只要肯登攀。”說著話,他雙膀一叫力,終於攀上了最後一塊山岩。

他用一種近乎是勝利者的姿態,回頭看了看還在廝殺的熱火朝天的谷底,孃的,老子早晚還會……

………【第三七八章逐鹿(二十)】………

“哈哈,兄弟可真是厲害,如果咱們要是在路上耽誤上那麼一點點,還就和你交臂而過了,不得了、實在是不得了……”

正衝著山下發著狠的黃淳熙猛地聽到身背後響起一聲帶有嘲弄口吻的笑,甚至還能感覺到一股粗大的氣流,熱辣辣地直襲自己的後脖頸。他渾身一抖,趕緊嗖地一轉臉。

啊……頓時,他大眼茫然,幾乎失聲喊起來。

一個臉上的眉毛粗得就像是掛在一雙大眼珠子上的兩個大掃把,正彎著腰、咧著大嘴,很是有些愉快地臉對著臉在望著他的漢子,正用他手裡的那把寒意濃濃的大刀片子,生怕嚇著他似的,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肩膀,下巴朝著身後一甩,“你累了,去吧,趕緊把你的手高高地舉起來,乖乖地到那邊去,叫我的兄弟們捆你的時候也好少費點勁兒。唉,大家摸著黑爬來爬去的,都不容易。”

不知道是由於肩膀上的大刀片子是不是捱上了他面板還很細膩的脖子,或者是被對方頭上那顆剛好正對著自己的眼睛,月光映照下更顯得燦爛炫目的小星星給刺激的,大腦一片空白的黃淳熙,大瞪的眼睛不由得一眯,一條胳膊下意識地向臉上一擋,隨著屁股底下用勁,似乎想改變一下當前這種無意間形成的那不雅的跪姿。

“嘩啦……”全身一直就是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的黃淳熙,沒有把握好右腳的勁頭,也忘記了自己跪著的地方本來就很危險,應該看清楚了再去蹬腳。這一顫抖抖的一腳蹬下去,恰恰蹬翻了僅僅能容納的下他的這塊大山石比鄰的,早已鬆動的石塊。石塊離開了山尖,而正想立起身軀的他,一個栽歪,也緊緊跟在石塊的後面,軲轆轆地朝著山下翻滾。

山勢太陡峭了,如同脫韁的野馬似的黃淳熙以及石塊,都是嘭地一會狠狠地撞擊在山岩上,或者是砸在仍然奮勇向上攀登的忠義救國軍兵將身上,緊接著一撞之下,他和它又會再次的彈起,而在他們的後面,新的翻滾者又融入了他們的行列。就這麼一直摔到了就快到了山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