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不在貪而是歹毒啊!你不該傷害紫兒、傷害我的孫兒。”他別過臉,一甩袖。“勖兒,該怎麼做由你全權處理。”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公子,那個大姑娘呢?是不是也賞給我?”陳嬤嬤看著地上的媚兒,露齒一笑。好貨色啊,香豔骨、風流肩,她一定能成為紅牌姑娘。

“不!勖哥哥,我和嫣兒是表姐妹啊!請你看在這份上……”她爬到他腳邊想再次發揮媚功。

“你才不是,要真是表姐妹——你上回怎會動手打嫣兒小姐,若不是紫兒姐姐代替她受過,第一個摔下池塘的人會是嫣兒小姐。”憋忍多時的怒氣,阿金選在這時平反。

“原來……上次池塘落水的事也是你乾的,太好了,讓我平白冤枉紫兒一場,今天我們就來好好算算總帳。”他揚揚手上那張從一堆當票中找到的賣身契。“這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你不是嫣兒的血親,是青雲閣的妓女。就算你和嫣兒有關係,想想柳芙蓉吧!我可有因‘關係’而饒過她?”他冷笑一聲,讓她從骨頭深處泛起寒意。

“我不想離開朱家,求求你留我下來,我甘心當你的妾,當你的侍寢,只要你肯讓我留下來。”她苦苦哀求。

“你甘心,怎知我就願意了?”

“我是處女,還沒開過苞,我保證你留下我一定不會後悔的。”她大膽露骨的話,讓在場丫頭羞愧得無法安立。這種“小姐”呵……丟人!

“是處女?很好!小四你找頂四人大轎,把她送到賣綢緞的林家,跟林少爺說,我送他一份厚禮。”

“少爺,您是說招財莊的林少爺嗎?”小四問。

“正是!”

招財莊的林少爺?不要啊!他是變態狂,每次到青雲閣點過姐妹後,那個姐妹就整整一個月下不了床,全身傷痕累累的那副慘狀叫人觸目驚心……不要啊!她不要!

“聽說林少爺的夫人對下人很恐怖,不是拿熱鐵燙人,就是拿皮鞭沾鹽水抽人,好可怕的。”芳兒落井下石地朝她吐吐舌頭。

“夠了,該辦事的人下去做事,其他人去把整個朱府的人集合到大廳,就說我有要事宣佈。”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即各自忙去。

原本想,若長老不肯讓紫兒入門,他就舉家遷往目前的事業重心——京城,而現在的突發狀況讓他打定主意搬遷,他要到京城去——尋回他的愛妻。

第九章

勖棠看著滿園盛開的梅花,想起了若干年前樹下采梅子的女孩,她還好嗎?整整六年了……他搬到京城來,整整找了六年,她卻如春雪被陽光蒸融般,再也尋不到蹤跡。

他依著當年戲言,把紫兒畫像掛在床頭,日日醒來便能看到她的倩影,卻觸不著她柔軟的肌膚,是上天責他濫情,才讓他無法與紫兒團聚嗎?

拉拉身上的黑色披風,衣服穿的有些破舊了,背上的蒼鷹仍目光炯炯地傲視人間。這件被風是紫兒留給他的,他的紫兒從不欠人,他給了她一條紫水晶,她便還他一幅畫、一件披風,還有……一世不悔的情痴……從貼身錦囊中,他取出紫兒給他的兩闋詞,細細讀取。

給勖棠:

握手河橋柳似金,蜂須輕惹百花心,蕙風蘭思寄清琴。

意滿便同春水滿,情深還似酒杯深,楚煙湘月兩沉沉。

煙雨晚晴天,零落花無語。難話此時心,梁雁雙來去。

琴韻對薰風,有恨和情撫。腸斷斷絃頻,淚滴黃金縷。

紫兒

把信箴貼在胸口,感受著紫兒的淚、紫兒的情,這是她第一次喊他勖棠,而非少爺,紫兒藉了詞告訴他,她的愛意比春水滿、她的深情比酒杯深,告訴他,她的離去和楚王與神女一樣哀慟啊!紫兒早知了歡聚難在,寄語落花、樑上飛雁,傾訴她的悽苦情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