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拿歸案就已經仁至義盡了,現在就算他們要求李未央留在蔣家——外祖母辦理喪事,外孫女留下,這並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所以縱然李老夫人想要阻止,也沒辦法開口。

李未央看了李長樂一眼,對方卻一反常態地一言不發,再也不提指證自己是兇手的事情,這樣的局面,實在是太奇怪了,蔣家剛才還急於將自己定罪,一轉眼卻已經變了嘴臉,擺出一副寬容大度的模樣,願意慢慢地調查這件事。難道說,是用拖字訣?反正自己到時候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還是一樣要接受懲罰——蔣家是這個目的嗎?李未央的頭腦快速地思考著,她覺得自己隱隱抓住了什麼,但是卻又一閃而過。

李敏德向前走了一步,李未央卻向他眨了眨哦眼睛,李敏德頓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除了姚長青帶著官差繼續留在蔣家,原本來祝賀的客人們都散了,太子第一個帶著太子妃離去,卻體貼地把蔣蘭留了下來。對於女子而言,一旦做了皇家的兒媳婦就再和孃家無干,雖然親人死去可以回來弔唁卻不過停留一時半刻,能得到太子這樣的恩典,自然說明太子對蔣蘭十分的寵愛。而拓跋真走的時候,看見拓跋玉站在李未央的身邊對她說話,不由冷哼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拓跋玉看到了拓跋真奇怪的眼神,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提醒李未央道:“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幫你洗刷嫌疑。”

現在蔣家迫不及待要為自己定罪,想要洗刷嫌疑,怎麼會這麼容易?李未央淡淡道:“我自己會想法子的,你要小心拓跋真,我怕他藉機會搗鬼。”

拓跋玉一愣,俊俏的面容帶了一絲不可置信:“你怕他做什麼嗎?”

李未央慢慢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總要事先提防著他的,最近咱們將他的人清除地那麼狠,他肯定坐不住了!”

拓跋玉點點頭,道:“我自然會小心,不過,你也要小心。”言語之中,難以隱藏那其中的情意,李未央微微轉過頭,道:“當然。”

李蕭然走的時候,吩咐蔣月蘭好生照顧好兩個女兒,畢竟把人留在這裡,有許多不便之處,蔣大夫人微笑道:“李丞相不必介意,月蘭本是我蔣家的人,長樂和未央又是外孫女,來這裡小住也沒有什麼不妥的。”

李蕭然面上的笑容有一絲僵硬,縱然不妥,他又能說什麼呢?若是要強行帶走李未央,只怕會被人以為他心中有鬼,要包庇自己的女兒。他咬牙笑道:“那就勞煩您照顧小女了。”

蔣大夫人淡淡道:“都是一家人,這是自然的。”蔣南是因為李未央才遭難,蔣大夫人損失了一個兒子,臉上的笑容卻一如既往地和煦,這更讓人心裡發毛。

李老夫人交代了李未央幾句話,卻對一旁的李長樂不理不睬,李長樂也不在意,只是低著頭,彷彿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李老夫人和李蕭然一走,蔣家便開始佈置喪禮了。

按照大曆的規矩,所有的蔣家人需晝夜輪流守候在靈堂中,時刻悼念著逝去的國公夫人。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悲之所至就放聲號哭,以示錐心刻骨之痛。從喪事開始,就不能討論和喪禮無關的內容,上上下下禁止任何人嬉笑喧譁,而且原本要用來做壽宴的雞鴨魚肉、生猛海鮮也全都撤了下去,換成簡單的粥,完全是清粥,上面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半點葷腥都不見。當然,姚長青和他的官差們雖然也留在蔣家,可他和蔣家人無親無故,所以只有他的飲食一如往常,雖然沒有大魚大肉了,但也是四菜一湯,還算過得去,其他人,縱然如李長樂、李未央,也必須和蔣家人一樣開始一天兩頓地喝粥。

坐在房間裡,都能聽到蔣家大廳裡傳來的鬼哭狼嚎,李未央以手撫額,實在有點受不了這種撕心裂肺的哭聲,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