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我跟你再大戰三百合……”

張汶祥要瘋了,這就是那位不求同日生、但願同日死的好大哥啊!這就是那位寧肯一頭碰死也不願破壞婦人貞烈的二嫂!

床榻上的那對兒狗男女被突然闖進來的張汶祥給嚇傻了。

“老……三……三弟……”馬新貽望著凶神惡煞般的張汶祥,一骨碌從他的“菊花花”身上滾了下來,正想著是給這位三弟作揖還是別的什麼呢,又突然發覺自己赤身裸體似乎不雅,騰的又跳到床上,一把扯下床榻上防蚊蟲的紗簾,護在自己的身上,“三……三弟……你聽……聽……聽我解釋……”

“馬新貽……馬巡撫……馬大哥……哈哈哈……”張汶祥仰天一聲似哭非哭的長笑,他瞪著血紅的眼珠子,一步步逼近他心目中的這位曾經是那麼情深意重的好大哥,“竇二哥是你指使劉銘傳殺了的!”

“我……三弟……不……你聽我解釋……”除了這些,滿腹經綸的馬新貽一時竟再也想不起來說他的話。

說到底,無論在多麼危急的時刻,還是追求自由愛情的女人更顯得有承受力。“三弟,求求你,放過你大哥,二嫂能有今天也不容易,難道你希望二嫂還回到從前?”馬大菊僅僅是雙臂交抱在赤裸的身上,原本迷亂的眼神兒變得哀哀地央求著張汶祥,“好兄弟,我們過上了好日子,你大哥也不會忘記你,你大哥會升你的官,給你錢,交你過上人上人的美好的生活……”

“呀呀呸……”張汶祥手中的大刀猛烈地一抖,馬大菊的話叫他胃腸裡一陣的劇烈翻騰,差點兒沒吐出來。他左手一指馬大菊,“賤人,哪裡還有你說話的份兒,我今天……”

“來人啊……抓刺客……”馬大菊情知張汶祥已經難以說動,嗷的一聲大叫,也不顧什麼臉皮不臉皮的了,一起身,竟然像一頭髮瘋的母狼似的撲向張汶祥。

張汶祥實在沒有想到馬大菊居然會來這麼一手,他的左臂被赤條條的馬大菊一把抱住不放,隨即,馬大菊的一隻手又伸向他高舉著大刀的右腕,衝馬新貽大叫,“老爺快……快搶他的刀……”可別小看了嬌小嫵媚的馬大菊,有幸曾經在太平天國的女館裡呆過一段時間的她,不僅放了大腳,還接受到過正經的防身功夫訓練。如果不是因為氣力相差太過懸殊,這一個突然襲擊,張汶祥的結局實在難料。

趁著這麼一個難得的瞬間,馬新貽一個飛身從床上跳了下來。他沒有去幫著他的“菊花花”搶奪張汶祥手中的刀,而是直奔門口衝去。他太清楚了,這個張汶祥可不是個善茬兒,絕對不能再幹那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醜事。

現在張汶祥的暴怒已經很難用恰當文字的來形容了。馬大菊那股令人驚詫的爆發力,糾纏的他硬是連掙幾下都沒有擺脫馬大菊。眼看著惡賊馬新貽一隻腳幾乎已經要跨出門外,他一咬牙,抬起膝蓋衝著馬大菊狠命地一頂,右臂就勢猛地一甩,“狗雜種,我看你還跑!”

霎那間,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刀帶著悽風飛出,“撲”的一聲,狠狠地插進了馬新貽那毫無遮攔的後心。

“啊……”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馬新貽雙手一下抱住堅實的門框,後心上帶著那把還在顫動的鋼刀,咬緊牙關硬撐了好一會兒,這才終於帶著一百個的不情願軟癱在了半尺高的門檻上,幾下痙攣之後,再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王八蛋……忘恩負義的短命狗……你不得好死……”被張汶祥一膝蓋頂中了心口,差點兒沒死過去的馬大菊瘋了似的又從地上掙扎了起來,撲向張汶祥連打帶罵,又哭又咬,“我不活了……你把我也一起殺了吧……”

張汶祥樂了,他低頭看看悲痛欲絕的馬大菊,聽著院子裡傳來的衙役們的大呼小叫及緊張紛亂的腳步聲,笑得從來也沒有過的那樣開心。哈哈……死?想得便宜,馬賊死了,你這個卑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