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輕易說服的人。

整件事的背後指使者,當然就是陸瑞蘭。

她也是有意讓李德新挑這樣的女人做乳孃,因為這幾個女人絕對不可能真的給盈袖的孩子做乳孃,到盈袖生的時候。這幾個女人有沒有奶水都難說。

送到謝家。只是為了激怒盈袖,讓她做多錯多,如果氣急攻心,傷及胎兒也是有的……

不過棋差一招的是,她低估了謝東籬的反擊力度。

不僅擼掉了她女婿的官職,而且還加了個“永不錄用”。

前者在她意料之中,但是後者,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陸瑞蘭揉了揉額頭。輕輕嘆息一聲,看著女兒哭得通紅的小臉。心裡掠過一絲陰影。

她心疼地給女兒擦淚,嘴唇翕合著正要說話,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曾經在夢中見過的場景。

莊嚴高大的殿堂上,謝東籬身穿明黃皇袍,頭戴珍珠冠冕,威武地坐在高堂之上……

那是皇位啊,不是東元國、北齊國或者南鄭國這樣諸侯國一樣的皇位,而是一統中州大陸,和前朝大週一樣的皇位!

“……同心,這件事弄成這樣,娘對不起你和德新。不過你別傷心,別把那‘永不錄用’四個字放在心上。”陸瑞蘭冷笑著說道,“東元國能活多久還不一定呢,誰稀罕它東元國的官兒……”

“娘!”謝同心低低地叫了一聲,“您別這樣說!”

“知道了知道了。”陸瑞蘭安撫著女兒惶恐不安的心,“娘知道了,以後不去理睬他們,過好過壞都不與我們相干,行了吧?”

“娘,這也太絕對了。二叔、二嬸,五叔、五嬸,我們謝家也就這兩門親戚……”謝同心說完,想起自己其實是姓劉,又有些訕訕地,低了頭不再說了。

陸瑞蘭摸了摸她的頭,沒有再多說什麼,淡淡地道:“我要回雷州了。德新那邊,你好生安撫安撫,讓他彆著急,以後有的是官做。”

“真的?”謝同心又驚又喜,抬頭緊緊盯著陸瑞蘭的臉,“娘,您可別誑我!”

“娘什麼時候騙過你?”陸瑞蘭不以為然地甩了甩帕子,“娘心裡有數,而且你五叔那邊,遲早會跟我們和解。你五嬸的孩子……”

陸瑞蘭又想了想,在她的那個夢裡,盈袖到老都是沒有孩子的,於是又低低地笑道:“她的孩子還沒生下來呢,急什麼?就算生下來,也不知道養不養得大……”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謝同心跟她離得這麼近都沒有聽清楚,抬頭問了一聲:“娘,您說什麼?”

“沒什麼。小孩子家沒有經過事,一點點風浪都受不了。”陸瑞蘭笑了笑,站起身道:“行了,我回家了。有一陣子不會進京,你們好自為之。”頓了頓,又道:“不必太委曲求全,如果德新依然受不了,大不了不過了,將來後悔的人是他,不會是你。”

“娘,您到底知道些什麼?不要瞞著我們好不好?弄得人家提心吊膽的。”謝同心忍不住抱怨道,“我孩子都有了,能過還是過下去吧。德新他生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永不錄用”這四個字,對於一個有上進心的男人來說,不啻於判了死刑。

陸瑞蘭拍拍她的肩膀,收拾了東西,坐車離開了京城。

謝東籬的人一直盯著她,直到她回到雷州,才回來覆命。

謝東籬在外書房見了盯梢的人。問道:“是回家了吧?”

“對,小的看她進了她家莊子的內院才離開的。”

謝東籬閉了閉眼,揮手讓那人下去。靠在楠木捲雲紋扶手椅上默默地想,總算是離開了京城了。

只要陸瑞蘭不在京城,她能做的事就很有限了。

盈袖的身孕已經五個月了,他不想有任何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