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相信:“這個山坡下會有稀世珍寶?”

我笑著說:“五分鐘之後揭曉答案。”

杜鵑擔心我的安全,說:“那你小心點,別摔下去了,讓我人財兩空。”

我很快用野花編了一個花環,紅花,紫花,黃花,白花相間,中間貫穿綠色的花藤。

我走到杜鵑身邊,把花環戴在她頭上。

“真就像個公主吔。” 我讚道。

杜鵑笑了:“這是小孩玩的遊戲吧,你這禮物可夠特殊的。”

特殊?我還以為她會說很普通呢,因為我們小時候,應該都做過這樣的花環,玩過公主與王子的遊戲。

十年前,我也送過一件小小的禮物,給當年的她。

也跟花有關。

當年的她也說,那個禮物,夠特殊。

☆、第 36 章

廬山的冬天,來得格外的早。一進十二月份,風就變得寒冷了,吹在臉上像刀刮。

我們都穿上了棉襖或大衣。一個個裹得像熊。無論男生女生,再好的身材都讓這厚實的冬裝毀了。

黃毛杜鵑卻穿著輕巧的滑雪衫,倒把身材襯托得很是出眾。

她難道不怕冷?我看著她那顯得單薄的冬裝,心中納悶。

後來我才知道,世上還有一種內衣是保暖內衣。保暖內衣配穿滑雪衫,抗寒效果遠超笨重的棉襖。

到得十二月下旬,廬山就下了當年的第一場雪。那場雪很大,把所有的路都掩埋了。

在這樣的雪地上行走,要格外的小心。一眼望去,全是平的,不知哪裡是路,哪裡是坑。

我們一般都是按前人的腳印套著往前走。經常套著套著腳印就消失了,出現一個大坑。顯然是探路者掉進去了,然後坑那邊,腳印重現。這種情況,我們就會繞著坑走過去,再與腳印重套。

探路者就是第一個走雪路的人,我也當過。我也掉坑裡去過。

雖然路很難走,但大雪帶給大家的卻是興奮。意味著我們有雪可玩了。

杜鵑尤其興奮。這麼冷的天,她倒是作畫更勤了。“我要多畫一些,”她說:“如果雪化了,我還沒畫完,那可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我問:“北京難道就不下雪?”

杜鵑:“當然下,不過雪跟雪不一樣。廬山雪景,格外的美。”

我沒覺得有什麼格外的美,畢竟看了十多年,年年如此。從小到大,習以為常。

我們更熱衷於滑雪橇和打雪仗。女生則很少參加這兩種活動,她們玩堆雪人。

杜鵑也不玩滑雪橇和打雪仗,這倒跟其他女生一樣。但她也不堆雪人,這又跟其他女生不同。她只是在忙著畫她的畫。

當然是我陪她去。這個季節遊客稀少——廬山是避暑勝地,夏季才是旅遊旺季。冬季只有少數專門來看雪景的遊客。

也幸而有遊客,在景點趟出了路。

我們可以套著他們的腳印到景點。

沒路的地方,我們不敢輕易去試探。不小心滑下去,那就不是坑了,有可能是深谷。我倒是不怕,但我怕杜鵑掉下去。我掉下去,世上不過少了個學渣,沒什麼損失,儘管這個學渣是個帥氣的學渣。杜鵑掉下去,北大將損失一個高材生,中國美術界將損失一位著名畫家。損失太大。

只是若干年後我才知道,杜鵑並沒去北大,最終只是個非著名畫家。我那時的擔憂,純屬多餘。

冬季作畫,比其它季節多了一些麻煩。

杜鵑每次都帶一個軍用水壺,裡面裝滿開水。我起初以為她是準備口渴時喝的,卻沒見她喝過。又猜測她是用來捂手的,天太冷,手凍僵了,握不住畫筆,影響作畫。卻也不是。

“顏料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