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跟我解釋:“得用熱水泡開。”

許多事情就是這樣,答案很簡單,卻不見得能想得到。

軍用水壺不是保溫瓶,開水過不多久就會冷掉。換水的事自然由我代勞。一般是跑回學校,裝好開水再跑到她畫畫的地方。

這要速度!來回都要快。慢了,只怕她的顏料就凍住了,慢了,只怕還沒跑到,水就涼了。

那幾天,我重複最多的動作,是把水壺藏在棉襖裡,拼命地奔跑。在滑滑的雪地上,竟然從沒摔過一跤。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奇蹟。

每次跑到,我嘴裡喘出的白氣,噴出五米開外。

然而,跟杜鵑比起來,我這根本不算什麼。

她在雪地裡,一坐就是大半天。身體不曾挪動一下。有時天上還飄著雪花,不知不覺間,她身上已披上一層白衣,遠看就是堆的一個雪人。走近看也是。只是兩隻眼珠間或一輪,才表明她是個活物。她專心的,是她的畫。畫好了,站起來時,雙腿雙腳已是凍得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