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想著我娘當日也是一般的辛苦,故而格外想她,偏奶奶不在家,妾斗膽接了來,陪妾說說話兒。”

金氏只淡淡笑道:“倒是一片孝心。我確是不在家,你不曾回我,原也怪不得你,只怎麼我來了,她倒躲在櫃子後頭,知道的說你娘膽小,不知道的,還當我怎麼強橫呢。”團圓兒只得道:“娘,出來罷。”王氏方磨磨蹭蹭出來,走在金氏跟前道:“大奶奶納福。”金氏復又坐下,笑道:“大娘好,有日子沒見,快請坐。”王氏聽了這話,又瞧著金氏臉色和氣,便也不客氣,就在團圓兒床邊坐了。

金氏複道:“王大娘可別怨我的丫頭方才咋呼,實是她也是小心,怕出事兒。”說了又轉頭責怪冬竹:“我出門了不知道,你在家竟也不知道,方才還咋咋呼呼的,虧得王大娘是自家人,不然可是要說你沒規矩了。”冬竹忙呼冤枉:“奶奶,婢子冤枉。婢子實是不知情。婢子若知道了,昨兒奶奶回府,婢子就回了奶奶了。”金氏低頭想了想,方笑道:“也是,你也不是這等粗心之人,只是你不知情沒說也就罷了,偏你們員外竟也沒提。”她話音未落,身後的夏荷已道:“奶奶,怕是員外也不知道罷。”

原是團圓兒也自知接了王氏來不曾過明路,便一直不敢聲張,是以除了她屋子裡的人,便只有蘇員外知道了,連冬竹也是聽鄭媽媽說的,蘇員外同金氏小別重逢,自是述離情要緊,便把這事給忘了。

卻說團圓兒聽了這話,忙從床上爬了下來,跪在金氏跟前道:“奶奶,妾該死。”金氏聽了這話,便把笑容斂了,道:“你連員外也不曾回過?”王氏見女兒跪下了,不由心疼,忙插口道:“大奶奶,員外後來也見過的,他也不曾說什麼。”金氏便點頭道:“既是後來見過,那便是不曾回了。丁姨娘,你也太不懂事。即嫁為人婦,理該以夫為天,凡事不可自作主張,這些道理你究竟是不知道還是忘性太大?”

團圓兒同王氏聽著金氏的話,雖不曾疾言厲色,說出的話卻是刀子一般,把團圓兒連帶王氏一同罵了在內,心中叫苦,偏奶奶問話,姨娘沒有不答的理,團圓兒只得哭道:“妾知錯,妾日後不敢了。”金氏又道:“你且起來說話。”團圓兒道:“妾不敢。”金氏瞅一眼冬竹,冬竹明白,過去扶起了團圓兒。金氏方道:“我也不是那等嫉妒不容人的,只是你眼中沒有我也就罷了,怎麼也員外也沒有了?可見得都是我平日太躲懶了,不曾提點著你些,我也有不是。如今你事即已做了出來,我若是不罰你,叫底下人知道了,顯見得我們家沒規矩了,我又如何再去管別人?”

團圓兒聽到這裡,急得掙開了冬竹的手,又跪在了地上,哭道:“奶奶,妾再不敢了,求奶奶瞧在妾有身子的份上,奶奶,這孩子生出來,也是喊你一聲母親的,求奶奶保全。”王氏也急了,顧不得老臉,一般的跪了下來求金氏。

金氏愈發沉了臉道:“我幾時要為難你腹中的孩子?說什麼保全?可是滿嘴混話!”團圓兒聽了,雖知道是金氏故意挑短兒,也只得哭道:“妾糊塗混賬,奶奶,求你饒了妾這一遭兒,待妾生育以後,必定在奶奶跟前晨昏伺候,以盡孝心。”說了,心中委屈不已,伏在地上痛哭。

冬竹便過來道:“奶奶,姨娘到底還年輕,雖是不懂規矩,如今在咱們家了,來日方長,慢慢教導也就是了,這會子就饒了她罷,地上涼。”她雖是求情的話,字字句句卻是指著王氏不曾教導好孩子,王氏又如何聽不懂,心上怨毒,口中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