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深算的恨,對慕家欺人太甚的恨,對慕垂涼薄情寡義的恨,都會統統發洩到我身上……正月二十五,並且最有可能是晚上。”

“晚上?”疲�q疑問,“蔣大小姐做事似乎從不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既然是存心生事,何需忍到黑漆漆的晚上?”

105 掐算

雲卿輕嘆一聲,繼續說:“她自然是要忍的,不過不是為了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是要叫旁人以為,她身份尊貴,怎會把我這等人放在心上?更何況裴家娶妻是裴葉兩家要聯手,她身為蔣家嫡長女總要撐一撐蔣家的門面。到了晚上男人們喝酒,慕老爺子和慕垂涼必走不開,說不定連咱們二爺也不得空,月黑風高,怒火熊熊,最是尋釁生事的好時候,倘若再多喝了幾杯喜酒……”

“那……”疲�q一頓,驚慌問道,“我是說,那豈不是會很危險?當初在地藏王菩薩廟,連慕少爺房裡的大丫鬟秋蓉她都照打不誤,又怎會對咱們客氣?萬一出些什麼事呢?”

“就是要叫出事啊!”蒹葭隱隱明白,嘆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現在還有兩件事,一來若蔣婉果真來生事,咱們總得保證你們兩個都不會受什麼傷,這二來,你要怎麼做呢?若心裡真有打算,還是好好商量下為好,萬一有了變數只怕得不償失。”

裴二爺見雲卿跪了這麼久已經心疼,但云卿彷彿麻木了,依舊跪得筆直,點頭說:“想過了,很簡單。蔣婉要來尋釁,首先就是要見到我,那麼就只有三種方法,第一,借我姑姑之名叫我去蔣家,第二,借我認識的其他人之名,比如孫成或者蘇二太太,叫我出門,第三,守在嵐園外頭,甚至直接闖進嵐園。”

“但是三種方法都太……”蒹葭憂心道,“不管是累及雲姑姑,還是累及蘇二太太和孫成,吃虧的都是咱們。然而若是她帶人守在嵐園外頭或者硬闖,衝突之間萬一有人受傷,咱們嵐園可就喜事變麻煩了。”

“對,三種法子,吃虧的都是咱們。所以我叫你們全天盯著,一旦蔣婉那邊有任何動靜,一定要明明白白告訴她們,正月二十五那日我全天都在蘇記。她自己要買蘇記,她很清楚是哪裡。若真要找麻煩,就直接去蘇記找好了,簡單明瞭。”

“那然後呢?”疲�q忙問,“是要孫東家幫忙嗎?”

雲卿便道:“不,是要你幫忙。我前幾日一直在想一個詞,時機。我不懂蔣婉為什麼要買蘇記,並且既不明說是她要買,也不用更加嚴密的法子防止更多人知道。就好像旁人知道也沒什麼,只是為了瞞著一個或幾個特定的人一樣。然而此事畢竟與我們無關,我不想過多費心。但是一來,蘇記的位置,對面就是蔣寬的全馥芬茶樓。物華四族,蔣裴葉慕,慕老爺子受蔣家欺壓太久了,他又是上了年紀的人,能再忍蔣家多久呢?若真跟蔣家計較起來,又豈能輕易放過蔣寬這個嫡長子?所以我少不了要提前把我姑姑和蔣寬一道保出來,而那時候,蔣寬就只能依託全馥芬茶樓——只有這個茶樓是慕垂涼出的銀子,與蔣家無關。到那時,我更不能讓蔣婉就在它對面開一家鋪子繼續操縱蔣寬。這二來,賣鋪子不是大事,但看準時機方可賺得穩妥。先前蔣婉給的價錢雖然已經很高,但並不夠孫成拿了銀子立刻再開一家更好的鋪子。所以我總認為時機不到,叫孫成一拖再拖一忍再忍。但是現在時機到了,疲�q,正月二十五你也去蘇記,什麼時候蔣婉來了,去二樓畫室和我單獨在一起了,就立刻叫孫成以高價賣了蘇記,然後即刻帶蔣婉的人出去喝酒慶賀,絕不能讓蔣婉知道這個訊息。到時候一定囑咐孫成把手下已經接的單子一張不落全部轉給他們,不論已經做了多少都要轉,按賬目補些銀子也無妨,總之就是要賣得乾淨利落,不留一絲後患。”

疲�q見吩咐得鄭重,忙應著:“是,我記下了。”

雲卿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