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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瞧不見慕垂涼了。這一刻蒹葭自然已起身為她打簾子,雲卿側身進去在先前蒹葭坐的地方坐下,蒹葭亦早已恢復冷靜,只靜默垂手恭敬地立在一旁。
“解釋。”老頭兒聲音沉穩,不怒自威。
雲卿卻不得不提醒道:“那麼閣下您貴姓呢?”
老頭兒捋著三縷清須再度打量雲卿一遍,然後才道:“慕。”
雲卿亦不揭穿,簡單道:“見過慕爺。蘇記的事小女不知慕爺知道多少,且從方才那三人說起。那三人言辭之間對蘇記已是頗為不滿,尤其那壯漢,一副恨不得拆了蘇記的模樣,但那老者和乾瘦小哥卻尚存幾分冷靜,否則也不會單單隻坐在全馥芬裡頭喝茶等候蘇大少爺歸來了。所以我送了他們一壺酒,讓他們說出想說的話,做出想做的事,順水推舟,如此而已。”
老頭兒用蒹葭新換的茶杯自斟了一杯熱茶說:“可是你就此敲開了蘇記的大門。一壺酒,讓那三人成了拖垮蘇記的第一功臣,從現在開始,蘇記所有的債主都會紛紛上門討公道,哪個也不會繼續坐在附近茶樓悄聲等候了,不是麼?”
雲卿咯咯嬌笑一聲,瞥過頭看著亂糟糟的蘇記,輕聲說:“我不過送了一壺酒罷了!”
老頭兒捋了一把花白的清須,難辨喜怒地說:“是啊,就是那三人清醒過來,也會認為這件事是他們本就想做的。絕對算不到你頭上!”
“我說了,我只是差人送了一壺酒而已,光天化日,眾目睽睽的一壺酒。”雲卿笑道。
老頭兒目光意味不明,雲卿一再要自己強行穩住。一個虎視眈眈,另一個卻防備地一身虛汗,其實已經高下立見,但云卿硬撐著那口氣也要強求自己絲毫不亂,倒是老頭兒問了一個雲卿認為不大妥當的問題,他摩挲著茶杯,良久方說:“你跟蘇記又是怎麼結下的樑子?”
雲卿亦低頭盯著茶淺淺一笑說:“沒有啊,蘇家內鬥,蘇二太太鬥敗,蘇大少爺接管蘇記順便接手一單未完成的買賣,卻一不留神兒將買賣做砸了。然後逼債的逼債,討公道的討公道,似乎沒我什麼事。”
老頭兒喜怒難辨,哼道:“其實若老夫沒有猜錯,你每一步都緊盯著,每當事情走到岔路口時你才暗中出手,從一旁將事態走向撥到你喜聞樂見的方向。”言罷又甚是雲卿良久,才看著她雙目穩穩說:“你的高明之處,就在於可以將所有的事做得彷彿沒有你什麼事。正所謂讓他說,讓他做,讓他錯。”
“過獎。”雲卿不卑不亢。
“只可惜……”老頭兒搖搖頭,有一片刻,不再追問,而是略有所悟地品盡杯中之茶,然後挑開簾子不緊不慢地離開了。
雲卿亦起身出了簾子目送他出門。她猜的出來人的身份,但對他突然前來的原因卻有些不解。儘管自慕垂涼提出她們親事開始雲卿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卻不料竟然是從蘇記的事開始。
可是那句“可惜”,又是什麼意思……
這廂還沒回過神來卻忽覺左邊兒手腕子一緊,然後整個人被扯向一旁,雲卿一看竟是慕垂涼。慕垂涼小聲道:“來。”然後徑直將她帶去了她曾去過的他的房間。
“你——”
慕垂涼一言不發地將她抵到門上,然後從前緊緊將她擁在懷中。雲卿一個“你”字瞬間卡在喉嚨裡,支楞著的雙手僵滯在空中不敢落下。
身體緊緊貼合,慕垂涼的吐息就在她耳畔,雲卿手足無措,聲音帶顫地喊:“慕垂涼?”
“雲卿……”慕垂涼再度打斷她。慕垂涼這一聲罕見地飄忽不定,若非雲卿知曉他著實強大,真是險些以為他也會害怕。
“多謝你……”慕垂涼緊緊擁著她,一雙手撫摸著她柔軟的長髮在她耳畔聲音暗啞地說,“多謝你冷靜又聰明,多謝,多謝……”
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