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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提點也只能到此為止。果然蔣寬低著頭自嘲地笑說:“我以為你是來幫我的呢,還是要趕我走啊……”
雲卿無奈,這挺聰明一人怎麼到這事兒上就這麼犯木呢?她卯足了勁兒狠狠一腳踢到蔣寬小腿上,眼見著蔣寬低嚎一聲當即捂住痛處,雲卿叉了腰嫌棄地數落他:“你個呆子,要不是為的幫你我費這麼大心思幹嘛?你曉不曉得你的身份吶?蔣大少爺,你將來是要接管蔣家的,你們家哪容得下我姑姑這等身份的人進門為正?你不自己做買賣存些銀子,將來養不養得起我姑姑還是二話呢!天天候在這兒有什麼用,天上會掉大米還是會掉白麵哪?”
041 昂揚
蔣寬一愣,看著雲卿叉了腰氣呼呼的模樣,心裡頭陡然神思清明,竟彷彿醍醐灌頂,當即搖著雲卿肩膀傻樂著說:“嘿嘿,是這麼回事,是這麼回事!你放心雲卿,我不會叫你姑姑受一丁點兒罪的,我娶她回家就是要她過好日子的,雲卿,多謝你雲卿……”
雲卿肩膀快被晃散架了,瞅準時機又是一腳踹上去狠罵:“還傻愣著幹嘛,趕緊回家去呀!”
蔣寬嘿嘿傻樂,揉了痛處說:“這就走,嘿嘿,這就走!”
說完連連道謝,傻笑著後退,差點兒讓花木給絆倒,雲卿又好氣又好笑,眼看著他大手一揮,帶著手下人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總算了結了一件事,雲卿撫著胸口長舒一口氣,不經意就看到了裴子曜。
裴子曜的臉色比方才更差了幾百倍,簡直有些像七夕斗燈當日高燒不退時人不人鬼不鬼的蒼白樣子。
雲卿拿了一方帕子拂掉落在身上的枯葉,迎著他的目光大大方方從花木裡走出來。轎伕們將小轎往前抬了點兒,幾乎是恰好停在了裴子曜跟前。
這一來雲卿不得不從裴子曜身邊擦肩而過,那一瞬間雲卿聽到裴子曜低聲說:“我以為再見不到你這麼撒潑的模樣,原來這模樣不止我一人有幸瞧見。”
雲卿嗤笑一聲頓住腳步,轉身看著他說:“你總不會指望因為區區一個你,讓我從此消沉淪落再無翻身之日吧?多好笑,日子總要過下去,我又不是你,看不見前路上重重險惡,更不是你,根本沒膽量往前繼續走下去。”
裴子曜本側著身,聞言猛然回頭與她面對面,一雙眼睛陰鬱中夾雜著兇狠。
“就算前情不在,你又何必——”
“既然前情不在,你又是何必?”雲卿打斷他,冷言道,“和葉家的婚約我勸你還是別再拖著了,你讓葉家下不來臺,你裴家自然會叫我下不來臺。你一邊答應一邊又一意孤行,是要見我被你們兩家的婚事折磨成什麼樣子麼?”
裴子曜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明顯已經在隱忍。如此近的距離雲卿自然看得見他眼底的疲憊,那是從心底深處透出來的心灰意冷,恐怕連他裴子曜自己都不知道。
“你看清楚,你的前路上,危難和幸福,都早已與我無關。入冬了,嵐園外頭沒什麼景緻,你看夠了就早些回家吧,葉家小姐還在等你的花轎上門。”
雲卿說罷不再理他,徑直上了轎子。轎伕們穩穩當當起轎,那轎簾子隨風忽起忽落,裴子曜的身影便忽隱忽現,最終是徹底看不見了。
轎子裡,雲卿緊緊握著右手腕子,近日裡天氣陰沉,怕是要下雪。她那手腕子根本沒好利落,一到這種鬼天氣就痠痛難當,這手腕子的事雲卿原不打算算在裴子曜頭上,但不可避免地,每到最疼的時候都會想起他,想起那個雨夜裡咔嚓碎裂的紅瑪瑙鐲子。
“小姐,”疲�q在外頭小聲問,“小姐你還好嗎?”
手腕子痠疼痠疼,像是從骨頭深處慢慢吹著陰涼的風。雲卿苦笑:“沒事,原是我自己的錯,我怨不得別人,只能提醒自己莫要再犯。”
雲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