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繞道蘇記了,我跟我姑姑直接去。”

“哎是,雲姐姐。我這就秉二太太去。”

到了晚上,雲卿便帶著雲湄,疲�q,以及雲湄的丫鬟白芍去沁河岸看燈。物華城物阜民豐,說到繁華,從沿河的花燈上便能看得出來。兩岸少說掛了三百盞各式各樣的燈,有鳳凰于飛的宮燈,有霸王別姬的走馬燈,有最普通的大紅燈,也有最精細的字姓燈,個個都美不勝收。

家家都拿出了最佳工藝,說是共襄盛舉,難免有攀比相較之意。雲卿先去蘇二太太,但不喜蘇家少爺像先前看她和看紫蘇那般看雲湄,便讓白芍疲�q在一旁陪雲湄看燈,自己尋到了蘇記。

蘇記連著幾年沒拿過第二這麼好的名次,蘇老爺笑得眼都眯成了縫兒。一見雲卿來連忙起身作揖:“果真不愧是裴二爺賜了姓的徒弟,蘇家多謝裴小姐了!”說完忙拉著蘇少爺也蘇太太等人見禮。

雲卿便道:“蘇老爺無須客氣,雲卿是蘇記畫師,畫好燈是本分。”

蘇二太太原本在遠處照看幾盞燈,見雲卿來忙迎上來說:“你的手可怎麼樣了?聽孫成說傷得不輕,快讓我瞧瞧。

許是此處燈火太亮,照的蘇二太太與往常相比面色蒼白了許多,平日裡水汪汪的眼睛今兒也帶著點兒散,看起來精神頭兒稍欠。

“沒什麼大礙,”雲卿隨口問,“二太太怎麼臉色不大好,沒睡好?”

雲卿剛出口,一個不小心竟看到蘇家一家子神色古怪。蘇老爺假咳幾聲,臉有點兒發白,三姨太本不悅,見蘇老爺如此便嬌滴滴橫了一眼,蘇太太看在眼裡,亦別過了頭。最最古怪的當屬蘇少爺,一張臉漲成豬肝色,一貓腰竟轉身走了。

蘇二太太面色更顯疲憊,縱是笑也帶著些勉強,她拉著雲卿的手絮絮地說:“你的手千萬不可以有事,雲卿,我沒法子讓我欠你一隻手,我還不起,蘇記也還不起……”

三姨太本就不悅,聞言一扭腰翻了個白眼便小聲嘀咕:“自己不小心,難不成還賴蘇記?不過就拿了個第二!”

雲卿只當沒聽見,蘇二太太卻回頭狠狠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蘇老爺也是尷尬:“小茜,這是裴二爺的徒弟,你說話別沒個分寸!”說完便看著雲卿訕笑。

雲卿瞧著古怪,卻也不便在此多問,便拍拍二太太手背說:“我有些事想跟二太太說,明早蘇記,二太太可有空?”

蘇二太太複雜地看了一眼雲卿,倒是蘇老爺忙不迭地說:“有空!有空!裴小姐說事曼秋怎麼會沒空呢!”

蘇二太太便勉強笑了下說:“好。”說完便讓孫成帶她去拜見盧府尹。

雲卿問孫成蘇二太太的事,孫成竟全然不曉得,只說這幾日二太太甚少去蘇記,聽說是二太太的女兒小雀兒生病了。雲卿聽著古怪,要再問,孫成卻只摸著腦袋說真不知道,自雲卿在七夕斗燈時畫出“踏雪尋梅”後蘇記生意大好,這兩天他忙得連喝口水的工夫都沒有,實在沒空打聽蘇家的事。

“那小雀兒生病,二太太今兒怎麼還來?”雲卿最後如此問。

孫成邊撥開人群為雲卿讓出路便低聲說:“我也覺著奇怪,好似突然想通了,又不願把蘇記讓給別人了似的。”

雲卿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乾脆不作它想,只等照規矩放了河燈便跟姑姑一塊兒賞燈去。

到了沁河橋上,趙御史、盧府尹、孫狀元以及葉懷臻、慕垂涼、裴子曜都已經侯著了,獨不見蔣家少爺蔣寬。今兒為的是熱鬧,七夕點燈又有祈福之意,幾人中除了裴子曜尚未婚配,其他人的夫人也都來了。趙御史的夫人不疊珠翠,笑容慈祥;盧府尹的夫人略顯威嚴,難以親近;孫狀元的夫人有些侷促不安,神色露怯。倒是葉懷臻的夫人溫婉賢淑,至於慕垂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