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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所向不同。然我等修劍之人,心中當不存有道魔的分別,唯有本心所示,煉胸中銳意為劍炁。守道之人講‘清靜無為’,喜怒嗔貪痴,殺生,都是孽障,都是忌諱。可若求的是清靜無為,還修什麼兵道?真個清靜無為了,連一絲爭鬥之心都生不出,試問胸中劍炁、手中劍器可能殺雞否?嗜殺之人講‘眾生俱滅’,但求本心一念通達,本我一劍鋒銳,眼中容不得半分渣滓,不順我意者皆斬盡殺絕。可一來天道昭昭,人有所行,天有所應,凡事且有因果,哪裡由得他眾生俱滅?二來殺念雖能磨礪劍器鋒芒,但也能使人癲狂,若心性修為不足,殺念惹起血劫,諸般報應落下,一切盡成泡影。”
俞和忍不住開口問道:“前輩先說劍道主殺伐,劍器本是兇器,不殺不能成道。又講兵道守正之人為道門義理所限,難入大成境地;嗜殺之人害人害己,劫數深重,有灰飛煙滅之厄。那麼依前輩之見,劍道該當如何修?”
羅修上人睜眼一瞪,喝道:“非我弟子,不得聞我之道!”
俞和被羅修上人講得滿頭霧水,可一肚子疑問卻遭人家硬生生頂了回來,心裡好生憋悶。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問得實在唐突,這羅修上人與他素未謀面,兩人是敵是友都說不清,更不知道他與衛老魔一併前來,到底圖謀如何,人家怎的會把自己苦苦悟通的道理傾囊相述?
俞和正要抱拳道歉,可衛行戈忽然捧起酒罈子,給羅修上人斟滿了酒,陪笑的說道:“前輩,理不傳不成道,您老何必賣這關子?衛某修的雖不是劍道,但聽君一席話,勝讀百年經,這也急盼著前輩不吝解惑,省得衛某心癢難耐,日後天天去糾纏求解。再一來俞師弟也不是外人,您老身為劍道耆宿,何不施恩提點晚輩一番?”
說罷衛行戈端碗去敬羅修上人,俞和趕忙也捧起海碗,陪了一碗酒。他口中哀聲連呼“求前輩指點迷津”,但肚子卻暗暗的道:“你們倆就一唱一和的演吧!不過這羅修上人講得倒真是劍道至理,我也不聽白不聽。”
那邊羅修上人做足了架勢,皺眉沉吟了好半晌,才徐徐吐氣道:“看在衛法王的份上,老朽直言一句,悟得多少,各人自有緣法。”
“前輩請講,晚輩洗耳恭聽。”
羅修上人一字一頓的道:“因果之下,以當殺之人為礪劍石。”
衛行戈笑而不語。俞和閉目沉思了一會,追問道:“何謂當殺之人?罪不可赦者當殺?或逆我者當殺?”
羅修上人閉目不語。
衛行戈道:“師弟,以愚兄之悟,當是因果牽扯之中,你不殺他,便不能瞭解因果之人為‘該殺’。而至於其是否罪不可恕,當由師弟本心決斷。”
俞和嘆了口氣道:“我如今孓然一身,俗世裡逍遙打滾,哪有什麼因果?哪有什麼該殺之人?”
“師弟兩耳不聞風雨聲,不入天下大勢自然看不到該殺之人,可惜一口絕世寶劍蒙塵,不得磨礪,鋒芒漸黯。”衛行戈搖頭嘆息,使一計順水推舟的道,“不過師弟也莫說不染因果,愚兄倒正有一事,其因由師弟而起,自當由師弟親手瞭解果報,正可一試羅修前輩所言之道。”
“哦?”俞和一挑眉,目光轉向衛行戈,抱拳道,“還盼師兄指點?”
第二百六十六章昔年因,今時果
“不知俞師弟可還記得否,你初到京都定陽時,那供奉院外閣的大執事同軒子曾命你與三位身負奇術的胡夷使者一較高下?”
俞和默默一憶,腦海中浮現出四道身影:當先是一位手持五尺奇形大刀的黑衣人;接著是一位光頭虯髯,身披鋼鐵重鎧,手持巨盾戰錘的壯碩武士;然後是一位紅袍裹體,揮舞雙刀的乾瘦刺客;最後是一位帶著銀質面具,能操縱植物與冰火雷電之力的秘術師。
“確有此事。”俞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