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像個局外之人,又何以如此超脫?”我若非面肌僵硬了,臉一定會拉得老長,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接著就一杯又一杯地喝開了……

一 撫今追昔 是夢是醒難分辨(二)

喝了很多的灑,啤酒、白酒,還有香檳。想醉。想大醉。想特醉。豈料,非但未醉,反而更清醒。只是頭痛難忍,我不得不躺到床上,強迫自己睡覺。

說實話,我喝酒不是因為高興,也不是藉以澆愁,只不過想麻痺那根蛛絲樣纖細的經不住任何剌激的神經。可是,就這麼一點點可憐的願望竟然也沒能……

一陣“叮咚”、“叮咚”的門鈴聲後,母親推開我的臥室門,叫道:“皪皪,你李伯犯病了。”

我急忙爬起,扶著顫微微的李伯母下樓。

李伯伯現住在我家樓下。原來住在對面棚戶區時我們就是鄰居。李伯伯是山東曲阜人,老教師,他頭腦中有深厚的儒家思想,他心中的人格標準是“君子”。本人潔身自好,對他人過錯也鮮講情面,所以人際關係難免有些緊張。“浩劫”伊始因為一句話,他被定為“現行反革命分子”,遭批鬥,關“牛棚”。後來,他精神分裂了,至今未能全愈。發作時,整天瘋瘋顛顛滿口不離“君子”,“小人”,“主義”,“思想”……李伯母是典型的小腳女人,沒文化,沒有工作,丈夫就是她心中的天,什麼時事、政治這些東西基本一無所知。但是囿於李伯伯在“浩劫”中的遭遇,她患了“政治恐懼症”——這病是我給定的——十分害怕家人涉及政治,乃至每當聽到他們談及這類話題就嚇得渾身打哆嗦。所以,李伯伯一犯病,李伯母也倍受折磨。我打心底同情兩位老人。兩位老人有三個兒子,沒有女兒,整天喊我“閨女”,待我不啻於親生,常常把好東西留給我吃,惹得自己的兒子哇哇叫,我的名字還是李伯伯給起的呢。我二、三歲起李伯伯就開始教我背誦《三字經》、《弟子規》、《千字文》和唐詩、宋詞,學識字、算算數等等,所以我一上學連跳兩級,趕上了“浩劫”前高等學府的末班車,也趕上了那場大“*”,從而改變了一生的命運。有時候我想,如果“浩劫”當時我是個高中生,會怎麼樣?大學與高中是怎樣的不同,不言而喻。那麼在不同的環境、氛圍、情勢中,具有不同的思想高度、認知水平的人,會有相同的行為嗎?應該不會。如果那樣,大不了我“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總比在“鐵窗”裡好過得多吧?這時候我自己問自己:“我與李伯伯結緣是幸,還是不幸?”這個時候我又責罵自己:“做錯了事情,為什麼要強調客觀?同一片天地,同一件事情,各人的態度卻是不同的,不是嗎?全學校幾千人,偏偏你‘能’,問題不是你的,又是誰的?敢作敢當,不要怨天尤人!你的思想決定你的行為,這才是關鍵。即外因是條件,內因是根據。你的哲學真是白學了!”至今我同李伯伯的關係依然很密切,現在我成了老人的“家庭醫生”。他一犯病就找我治療。還好,李伯伯對我很信任,我讓他吃藥,給他打針,他都是很順從。如果換成別的醫生,那可就費勁了,兩個大小夥子用力摁著他,那針也難打上。

我給李伯伯注射了兩支氯丙嗪(一百毫克),老人慢慢地睡去。我自己上樓回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鐘了。經過下樓上樓這麼一折騰,我的頭不痛了,人卻更精神了。為了儘快入睡,我扔掉了幾十年來養成的晚睡前洗漱的習慣,一頭倒在床上……。 最好的txt下載網

一 撫今追昔 是夢是醒難分辨(三)

我躺了半天竟然還是毫無睡意。

奇怪!我有生以來,沾灑這是第二次。第一次只喝了大半瓶啤酒就大醉了,否則也不會做出那種荒唐的……唉,那個讓我一輩子都……可是今日怎麼競然如此海量呢?不會吧?我恐怕已經醉了,醉成了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