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邊關路途遙遠,有瘟疫又打仗。來這裡可謂是九死一生。我當初說要來,你看蘇公子勸阻過我沒有?”

菖蒲一愣,想了想。搖搖頭:“這倒沒有。”

“道理都是一樣的。”夏衿將水倒進裝了藥的器皿裡,抬起眼來。看向前線的方向,聲音輕柔,“我來邊關,他知道這是我想做的事,所以二話不說,明知危險,仍跟了來,只為守在我身邊,保我安全。現在他想上戰場,我雖女流之輩,又要治病救人,不能跟他並肩殺敵,但支援他、讓他安心,卻是我能做到的。”

她轉頭看了菖蒲一眼,“互相理解,彼此支援,相信對方、尊重對方,這才是最長久的相處之道。而不是以喜歡為名,將自己的意志駕凌和強加在對方身上。我要是覺得戰場危險,不讓他去,說你既然喜歡我就得聽我的。或許他會聽,但心裡肯定會有疙瘩。這樣的事多了,再喜歡也會變得面目可憎。”

菖蒲聽了這話,呆在那裡,久久沒有動彈。

倒是薄荷在一旁道:“原來如此。難怪姑娘不願意跟羅公子在一起呢。即便沒有羅夫人,羅公子也不適合姑娘。”

夏衿不意她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不由誇道:“薄荷是個明白人,就是這樣一個道理。”

薄荷被她這一誇,倒不好意思起來,抿嘴一笑,不說話了。

俗話說,白天說不得人,晚上說不得鬼,果不其然。這不,說曹操,曹操就到。

主僕三人聊了不一會兒,帳篷外就響起了羅騫的聲音:“夏郎中在嗎?”

夏衿三人都詫異地挑起了眉毛。

自打下藥事件發生之後,羅騫似乎不好意思,再也沒往這邊來。即便路上遇見夏衿,也會特意繞開。這讓夏衿鬆了一口氣——原先她跟羅騫說了彼此不合,羅騫還老痴痴地跑到她所呆的地方張望,讓她十分有壓力。

可今天,他怎麼過來了?

“在的。”夏衿放開手中的東西,走了出去,親自將門簾掀開。

羅騫看了帳篷裡一眼,見菖蒲和薄荷都在,躊躇了一下,沒有進來。

夏衿明知羅騫有話要說,但她實在不願意再跟羅騫單獨在一起。樂山的事,她多少有些介意。

“羅大哥,什麼事?”她問道,擺明了不願意讓兩個婢女迴避,也沒請羅騫進帳篷裡坐。

羅騫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剛才蘇公子去找大將軍,說要上戰場,我想問問,這件事你知道不?”

夏衿沒想到他來是說這件事,點點頭道:“知道的。”

羅騫一愣:“你知道?”

夏衿疑惑地看他,再次點頭:“是啊,蘇大哥跟我說了。”

羅騫深深地看她一眼,抿抿嘴,半晌沒說話。

“羅大哥?”夏衿叫了他一聲。

雖說那次李玄明散佈的謠言被岑毅控制著,沒在軍中流傳開來,但她跟羅騫站在一起,仍引來了一些人的目光。

這裡是醫治處,來來去去的將士很多。

“啊?哦。”羅騫剛才大概是愣神了,被夏衿一叫,他才回過神來,抬眼看了看那些投過來的目光,他朝夏衿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轉身就離開了。

菖蒲盯著他的背影,歪著腦袋想了想,想不出其用意,不由問道:“姑娘,羅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夏衿聳了一下肩:“不知道。”繼續回帳篷里弄她的藥。

菖蒲跟薄荷對視一眼,只得回到原位,給夏衿打下手。

蘇慕閒要上戰場的事不光惹得羅騫來問,半個時辰後,岑毅也抽空來了,問夏衿知不知道這件事,又感慨道:“閒哥兒那孩子真是不錯,年紀輕輕的就襲了爵,家中財產也足夠花,再加上還未娶妻生子,任誰在他這個位置,都想著走馬章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