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視、思的能力,這一掌按得雖輕,但內力極霸道。”

工寇道:“是。屬下失手殺了黃教頭,向大人請罪。”

許顯純撫髯哈哈大笑道:“我為啥見責?難道我說過的話是不算數的?古來勝者為雄,沒有用的敗將,留著做什麼?”

王寇不知怎地,聽得由背脊裡生起一種寒意,只聽許顯純繼續笑道:“難得你深藏不露,居然誘使黃昧明暗狙你,你才以自衛的情形下把他殺掉,這就不只是一個殺手一個刺客的謀略而已了。”

王寇慌忙道:“但屬下確只是一個殺手,一名刺客而已。”殺黃昧明後,他已直接改稱自己為“屬下”了。

許顯純笑道:“這怪不得你:這不能怪你,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

唐斬忽道:“你很好啊,黃昧明故意將自己暗器、內力、輕功只施三四成,來使你輕敵,卻不知你將計就計,也只用了一二成之力。他以為找出你的弱點:是暗器最弱、輕功中等、內功最強,所以故意先以暗器傷你,再以內力、輕功為輔,料不知剛好中了你的計,你其實反而是暗器、輕功比內力強。你適才一掌,若無前面的暗器、輕功先亂了黃昧明心神,那一掌是萬難奏效的。……這些日子來,你的確是進步了許多。”

你憑什麼評我?故意在許顯純面前品評,無非是想讓許大人知你高人一等!王寇心想。卻不去和他說話,只向許顯純道:“大人,前時屬下因不明是非,曾結夥暗殺大人,乞請大人責罰,方能心安。”他想到唐斬與許顯純如此熟絡,這件事與其讓唐斬在許顯純面前挑撥,不如還是自己當面說出來的好。

許顯純“嗯”了一聲,道:“此事我早已知道:唐斬也是暗殺過我的,而今不是一樣在這兒擋得風生水起麼?我說過,魏公不嫌舊惡,惟才是用,而黃……你們殺我,也不過是為了流芳百世而已,其實做人要不能傳芳後世,也要圖個遺臭萬年。”許顯純頓了一頓又道:“俗語有道:人死留名。虎死留皮;又說人往高走,水往低流。偏偏一些自命正人君子,說什麼寸心不昧,萬法分明。明,明,明!大明河山依舊,他們卻還不是明明白白地在獄中冤死。”

王寇心中又是一驚。他起先以為許顯純“久入鮑魚之肆不聞其臭”,與魏忠賢等同流合汙,一手製造瞭如許多冤獄;而今聽他如此說來,卻是紙糊的燈籠心裡明,明知已非卻仍估惡不俊,殘滅如故。王寇原本見大勢不妙,東林黨人星散腐迂,哪裡敵得過魏閹等人?為顧全眼前,還是屈膝加入閹黨,不料區區一名魏閹座下“五虎”之一,就有這等本事,王寇心中暗為震驚。

唐斬笑道:“你現在入許大人麾下,就要學會別嘮叨羅嗦,吊虛文沒意思得緊。”

王寇道:“這個當然。”

許顯純笑道:“不過。我性子愛熱鬧,有時來聊聊也無妨。”

王寇喜道:“我有一干手足,各有些能耐,望能得幸拜謁大人,為大人效命……”所謂水漲船高,王寇目前既已任命教頭之職,也正要安排自己手邊的班底,作事才能立竿見影。

許顯純笑道:“好,好……”

唐斬也笑道:“不過大人日理萬機,你萬勿擾人過甚……”

王寇聽出唐斬自見許顯純摧升他為禁軍教頭之職後,言語特別尖酸,但見許、唐二人神態甚是親呢,不知兩人交情如何,只得強忍心中怒火,道:“是。多謝唐大俠教誨。”

唐斬嘖嘖煩道:“你瞧,又是鬧酸文起來了。”

王寇心頭火起,喝了一聲:“唐大俠是不是也有興致於‘大檔頭’之職,若是,王寇可以相讓,何必在那裡扇風撥火的,拿著活人當猴耍!?”

這一聲喝,大犯殺手能忍能謀,沉得住氣的戒律,許顯純、唐斬、水小情俱為之愣了一楞。

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