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脖子,要看清楚文字,哺哺自語道:“哎,怎麼越看越模糊了……”他此際伸長脖子等於送上去挨蒙面人這一刀。

蒙面人笑了,這一刀下去,他就可以淨得紋銀兩百兩,加上互斬而死的兩個夥伴那兩份,總共三百兩,足夠他去買醉狂歡宿妓恣宴三十天!

想到這裡,他的刀勢更惟恐不及,一刀要將朱國幀的腦袋瓜子劈下來。

就在這時,朱國幀忽將書一合,“啪”地一聲地澱到桌上,用拳重重一擊書面,忿道:“找來找去,道是什麼,卻全篇悶如!”

這書往桌上一扔,恰好壓住刀尖,然後再一拳打在書面上,“崩”地一聲,刀鋒自書本內折斷,蒙面人大驚,斷刀一抽,見朱國幀似痴似迷,哺哺自語,並不追擊,心中一陣驚疑,但惡向膽邊生,掄起斷刀,直搗向朱國幀臉門!

朱國幀忽又拿起桌上殘書,遮到臉上,自言自語:“咳,說不定是我老眼昏花,找不著罷了。”這書一攔,剛好擋住那一刀;刀勢凌厲,卻刺不破殘書。

朱國幀左手在桌上一拍,喝道:“我再找看看!能教青絲成霜,齒搖目替,也要找出道理來!”

這在桌上一拍,“砰”地一震,“颼”地一聲,桌上的斷刃一彈而起,閃電般沒入蒙面人咽喉。

蒙面人拋了斷刀,斷刀落在朱國幀膝上,朱國幀似無所覺,也不理會,蒙面人反手抓住了自己的脖子,意圖拔出斷刃來,喉嚨一陣格格連聲,終於不支倒下。

只聽朱國幀念:“夫唯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

然後外面有掌聲起,進來了一高一矮兩個蒙面人。

朱國幀也不以為意,繼續念他的書。

高的人說:“朱學士的定力,真是令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矮的人也睹睹讚道:“內力尤為了不起。”

朱國幀嘆道:“這些旁門雜技,實屬小巧,今我研讀大道未通,實是慚愧。”

高瘦的人說:“學士實太過謙,朱學士通了武道便可,其他的道只要能打便通。”

朱國幀大不以為然:“說笑了,大道豈是邪魔外道小可比!”

矮的說:“而今天下行的就是此道。”

朱國幀淡淡地道:“黃鐘譭棄,瓦擊雷鳴,那就無怪乎小人當道了。”說罷似話不投機,又專心專意的讀他的書去。

矮的走前一步道:“朱學士。”朱國幀專心讀書,便沒有應,矮的徑自說下去:“朱學士這番身手,何不投效魏公?自有重用。”朱國幀仍是不應。

高的行前一步,接道:“魏公確是惜重朱學士才學……”

朱國偵忽朗聲讀:“道之出口,淡乎其無味,視之不足見,聽之不足聞,用之不足既……”

矮的臉色倏變,罵道:“你這關門演皇帝起來了,魏公瞧得起你,是給你老頭兒面子,要是不給,哼嘿嘿——”

朱國幀忽自書本里抬頭問:“要是不給怎樣?”

矮子一呆,高個子便道:“今日便要你見你老子去!”

朱國幀一聽大喜道:“那好極了!見老子,正好我要去!我正想問他何謂道?天下因何無道?如何大道方得以行天下呢!”

高個子也變了臉色,叱道:“道你媽的屁!這是你自己找死,些不得我!”“錚”地拔出鐮刀,但是矮子手一揚,後發先至,三枚黑點,帶著腥臭的尖嘯分上、中、下三路直襲朱國幀!

這三道暗器極快,劃過半空之尖嘯更令人驚心動魄,朱國幀猛一抬頭,“嚓、嚓、嚓”三聲,三頁書紙似刀一般平平飛出,竟截住三枚黑點,飄送窗外,窗外轟隆、轟隆、轟隆三聲,竟炸起三響火光,一陣焦辣之味襲鼻而入!

朱國幀在撕書送頁之際,高個子的鐮刀客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