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不已。秋天很快過去,樹葉幾近凋零貽盡,葉落滿地,一派悽慘景象。又一場秋雨到來了,橫掃了最後一抹希冀。畫家想起了病中的女孩將因此而陷於絕望,在大風的雨夜,爬著梯子在窗戶的玻璃上一筆一筆仔細勾勒了逼真的樹葉,卻因為感染了肺炎而離開人世。當冬天來臨時,百木盡謝,窗戶上的最後一片樹葉,也成為他最後最成功的作品。

上天可以讓一切無情肆意演出,可我們總可以顫抖著爬上梯子,把已經飄落的最後一片樹葉,再畫上來。我相信,這就是愛的力量。

一○八 我笑笑說:“嗯,能讓我聽一聽廣陵,這輩子無憾也。”

2005…11…07 14:12

(10月28日 普梵))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幫他們。說句老實話,坑蒙拐騙抽,吃喝嫖賭偷,十大罪惡雖然還沒佔全,但就像冰兒所說的那樣,我儼然已經是個所謂的壞人了,在這個爾虞我詐、弱肉強食的渾水社會里,混了很多年,難免不會變壞。雖然別人看不出來,但我不會欺騙自己。

可是……難道是被妖精的痴情打動,也許是出於對她Papa的憐憫(請允許我用這個不太貼切的詞),又或許是由於對郭襄的那種說不出來的似曾相識,當然我天生還是有一點那種反抗和支援反抗的意識,這意識還不知不覺中佔據了我的意識流的主導,甚至這一次是工作至今多年來沒有過的衝動的宣洩。

總之告訴自己應該幫一把。

可能沒用或弄巧成拙,但還是要有個交代,對自己對別人。昨天我把鑰匙給了郭襄。郭襄白天在我這裡料理,我大概10點鐘左右回到家。雖然我和郭襄接觸時間不長,但還是從聊天中感覺到了那種一個屋簷下的共同的責任。

“你這裡挺好的,鬧中取靜。”

“也許吧,不過買東西不方便”

“你的書真多,都看過嗎?”

“噢,買來的時候看看,查詢資料的時候再翻一便。”我在上網收甲方的郵件,有點心不在焉。

“你還彈琴?”她看看我的桐木古箏。

“嗯,有的時候,可是現在時間少了。”

“怎麼會想起學這個呢?”

“呵呵,是受嵇康的影響吧,可是沒見到有教古琴的,只能照貓畫虎了。”

“你會彈嗎?我是說這個古箏?”

“只會一點。”我還是有點心不在焉。

“能彈一曲我聽聽嗎?”

我有點遲疑,“好吧,那就來一曲。”

每次彈琴我都會附庸風雅地先焚一炷香,

香爐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送的,她做得很拙,我很喜歡。

從書架上取下來擺到小方桌上。

“麻煩你幫我沏一壺竹葉茶,在櫃子上的盒子裡。”

“好的。”她似乎很樂意的樣子。

自我嘲笑有點附庸過頭了。利用這個時間,把撥片用膠布纏好。茶還沒到我先彈起來了,耳熟能詳的一首《漁舟唱晚》,我省去了華彩部分。她也很知趣地幫我把茶放好,坐回床邊。我知道她聽得入神,不知又回憶起什麼往事來了。我也沒管她,又一曲《漢宮秋月》。由於都是節奏比較慢的,所以很有懷舊的感覺,讓我自己也不禁想起了以前的嵐子……音容笑貌似在眼前,可是轉身又悄悄地走了。不知不覺一曲又終,她回過神來說:“之德乎道乃無趣,越名教而任自然。”

我笑笑說:“嗯,能讓我聽一聽《廣陵》,這輩子無憾也。”

我們聊了很久,不知不覺已至午夜。她臨走時和我說:“如果你一時半會兒不想睡,就再彈一彈那一曲《漢宮秋月》,也許這古樂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一想覺得有道理。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