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歲開葷,在風月場中老練無比,惹得無數少年少女芳心暗許,他也向來風流不拘,對美人尤其溫柔,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引逗,儘管都是無意為之,但看在江樓眼裡,分明就是存心惹事生非。

兩個人因為對“勾搭”一詞的定義不同,在巷子裡爭執不下,最後江樓硬要李昭棠現場表演一下勾引的奧義,以定誰是誰非,李昭棠自然不肯,江樓便提出立即回家試驗,被困在牆下的李昭棠兩害相權,覺得還是外面好一些……回了家這禽獸不定做出什麼事來,而無數次的慘痛經歷表明,床第之間他稍有主動,便會被慾火更熾的江樓弄到腰痠背痛哀求不已,而在這無遮無擋之處,就算某人被“勾搭”得情動,也該不至於當場壓倒。

……顯然,他低估了江樓的臉皮厚度。

看著江樓饒有興致的眼神,他心知在劫難逃,低嘆了一聲,桃花眼微微眯起,萬千風情百般溫柔盡在不言中,修長的手指觸著江樓的面頰,順著腮畔輕輕滑下,在耳後流連一番,末了沿著領口邊緣遊移不定,唇角帶著細小的弧度,似笑非笑,欲說還休,像是遊遍芳叢的情場浪子最後一次留情,又像是不諳世事的純稚少年初次體驗,混合著風流不羈的放縱與純澈如水的聖潔,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被他擁抱,寧可拋下一切,唯願享盡魚水之歡,死而無憾。

眼看著江樓已經被他勾得五迷三道氣都快喘不上來的樣子,李昭棠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他一手扶住江樓的後頸,咬下了一朵半開的茉莉,銜在口中,朝他的雙唇湊上去,半是親密半是疏離,舌尖沿著唇縫滑動,要進不進,翕動的雙唇輕吮著江樓的唇,那朵茉莉被他輕巧地哺進江樓口中,大功告成,他抽身而退……勾引的價值在於給對方點甜頭嚐嚐卻不讓他吃飽,挑起對方的渴望卻不給他滿足,這一點,李昭棠可算爐火純青。

可惜他一時得意,竟忘了面前這位不是那些在他胯下承歡的少年,而是夜夜在他身上發威的貨真價實的小攻,引火燒身竟不自知,所以當江樓將他重重地推在牆上,狠狠吻住時,我們這些看熱鬧的,可以適時地道一聲:活該。

狂熱的吻吞嚥了他所有的聲音,江樓氣息紊亂,雙手略帶粗暴地在他身上游移撫弄,滑過腰背,直接朝下方摸過去,李昭棠渾沌的大腦還有幾分清醒,用盡力氣推開江樓,喘道:“你瘋了?!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熾熱的氣息很快又包裹了上來,江樓咬住他的耳輪,啞聲道:“我忍不住了,小棠,你轉過身去,乖。”

還不等他回話,身體已經被推轉過去,面朝牆貼住,身後那人擠了上來,急切而狂野的愛撫燃盡理智,身體熱得難受,李昭棠十指扣在粗糙的牆磚上,腦中只剩下他所能給的歡愉……反正四下無人,一切隨他去吧……他仰起頭,低喘道:“你……要輕一些……”

江樓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一手探入他的前襟,正在摸索著解開衣結時,離他們不遠的門洞下,響起一個陌生的男聲,慵懶中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

“我說,你們這對小鴛鴦,辦事前不看看有沒有旁人在嗎?”

周身的旖旎柔情瞬間驚散,李昭棠一把推開江樓,手忙腳亂地整理衣物,一雙水氣氤氳的桃花眼中盡是氣惱,而在得手之際不得不猛踩煞車的江樓更惱,幫著李昭棠繫好了衣帶,揚聲道:“閣下何人?”……攪人好事,著實不是東西!

門洞下那人站起身來,卻是個又瘸又醜的老乞丐,拄著柺杖,一步三顫地朝他們走來,李昭棠心下起疑……方才聽到的聲音豐潤圓滿,與面前風燭殘年的老頭子實在搭不上界……他皺起眉頭,拉著江樓後退了一步,道:“江湖中易容之術果然出神入化,晚生佩服,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那老人掩著口咳了幾聲,再開口時已換了嘶啞衰頹的聲音:“卑賤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