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眼前的好酒和麵前的女孩,大夥兒一人都喝不到幾口的酒水端到你面前,大夥兒當兵受苦都見不到一眼女孩子的,都在你面前了。

江述看了眼容恆,短暫的沉吟在幾人心思流轉之間變得無比漫長。

容恆只扭了頭,一絲薄薄的笑意掛在嘴角,“謝謝江大哥的好意,她不是,不過,這酒我喝。”

“不行!”蘇以荷突然迸發出了高音。

“這酒,我替他喝了。”蘇以荷言語很堅定,手抓住江述端著碗的手,把綠色的軍裝捏成了一圈的褶皺。指骨絲毫不放鬆,怕江述真的就將酒遞給了容恆。

容恆收回伸出一半的手,眼睛眯了眯,很認真地在看蘇以荷,詢問的意味明顯:你想做什麼?

眼神乾淨地沒有一絲的雜質,如同那個涼薄的夜裡固執的眼,蘇以荷被容恆盯著,突然有種多管閒事的負罪感,可是,就算被嫌棄了,閒事也還是要管的。

“給我吧,我。。。和容恆的關係,還是能夠代替這碗酒的。”蘇以荷逃避一樣轉過頭不看容恆了,柔和的臉龐上堅韌的微光,江述在明亮的燈光下能清晰地看見女孩臉上細小的絨毛和抿著的好看分明的唇線,心中忽然生出這樣一個念頭:美酒贈美人,倒是個好去處,也比被這不懂欣賞的人給糟蹋成一碗毒藥了好。

江述緩了緩嘴角,笑了,手動了動,朝著蘇以荷的方向,容恆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不說好也不阻止,酒水在眼下到了蘇以荷的手,然後蘇以荷毫不遲疑地端起,像是一碗瓊漿玉液般急切地喝了。

辛辣透明的酒水湧入口腔和食道,刺啦的刀子一樣兇猛過境,在黏滑細軟的壁上劃過,除了辣,還是辣。。。。。

外人只道是看著尖巧的下巴揚起,纖細的脖頸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喉嚨一動一動的吞嚥著酒水,不消片刻的功夫,就結束了。

那時候每個人嘴上都不言語,孫老伯搖了搖頭,怎麼誰人不選,偏偏那個。

要是我們都能避開人生中的偏偏的你,那麼愛情,何苦來哉?

潭繆晨呼了一口氣,騰地坐下,繼續吃魚,心裡哼哼幸災樂禍地想,都要女人替他擋酒了。。。。。。容恆我笑你半輩子!!

不料想,容恆果真被潭繆晨笑了許久許久才終於痛定思痛,含笑飲酒,練就了鬥海之量。

其實,莫非這又是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麼。

潭繆晨想來又想去,咬碎了魚骨,容恆那小子到底有啥好的。

脾氣那麼臭,性格那麼固執,長得也沒有我帥氣逼人,怎麼現在的女孩子的眼睛都被BB霜糊住了,看不到這裡豔光四射的黃金單身王子麼!!

蘇以荷忍住喉嚨裡火辣辣地撕裂的灼熱,被容恆拉出來張開嘴就大口大口地吸著冷氣。

容恆一直往前走,絲毫不把蘇以荷的難受當回事。

蘇以荷好想喝點水,來沖淡口裡濃烈的酒氣。

容恆不說話,就一個勁兒地往前走,拽著蘇以荷的胳膊,如同扯著一個布偶,在明滅的夜色下直直地奔向黑暗。

蘇以荷忍住想要咳嗽的衝動,再難受也不吭聲,不想在容恆面前示弱。

黃土板正的操場上,細軟如麵粉的一層薄灰,嚴寒下依然跳躍,被兩人的步子踩出了低低的亂舞。

蘇以荷一直看著容恆的側面,他終於停下腳步的時候,沒有移過去。

柔和的眼神裡有些渙散的光,長長的探照燈在操場上拉出兩條細長的黑色影子。訓練踩出的坑窪,男孩子們平時娛樂用的籃球架是鏽跡斑斑的破舊。

夜色清冷,舊時煙瘴。

容恆撥出一口白氣,停住身就轉過來“蘇以荷。。。很難受?”

蘇以荷眼睛忽閃了一下,扭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