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靈前拜了兩拜,回過身來問馮吉:“許年呢?”馮吉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回來過一陣,又走了。”“是嗎?”秦海青向門口走過來,打量了馮吉一番,問道:“馮先生腿怎麼了?”馮吉回答:“扭了。”“哦。”秦海青點點頭,突然伸出兩指直向馮吉眼睛挖去。馮吉見了,驚惶失措,抬手去擋。秦海青的手指在離馮吉眼睛半寸的地方停住了,她臉上浮起一絲古怪的笑意:“馮先生真是手無縛雞之力啊!”她嘆了一句,一邊向門外走。“我這會兒要去院子裡各處轉轉,拜託馮先生給下人打個招呼,別自找不痛快。”“站住!”馮吉喝道,“你算什麼人,怎可在這裡想怎樣就怎樣?”秦海青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她那四品的腰牌晃了晃,“看清楚點,別說你這小小的馮府,再大的地方我也去得。”馮吉仔細看了看腰牌,臉色變了變,躬身行了一禮:“大人請吧。”秦海青收了腰牌,轉身走出門去。馮吉看著她的背影,狠狠地低聲罵道:“見了鬼了……”

早上找馮瑤環的時候,秦海青曾在馮府中亂轉一氣,對馮府的方位大概有個瞭解,這會兒再走也就不覺得難,前面差不多都看過,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後面有幾處沒看過,倒是要去查查。秦海青並不相信馮吉,不過也不想和他一下子把話挑明瞭,總不能直鉤鉤地釘著馮吉問“是你串通了蒙珠爾嘎”罷?他馮吉憑什麼要告訴你“是的”?

蒙珠爾嘎還會再來,秦海青確信這一點,而且,很顯然她暴露了身份以後就已經不太在乎在白天出沒,似乎只要休整過來就會再次發動攻擊,那麼,現在隨時隨地都可能遇上她。仇恨竟然大到如此地步,竟然要斬盡殺絕嗎?秦海青心中黯然:蒙珠爾嘎,這是罪過啊!

往後庭走穿過一處假山夾道可見一個青竹小院,秦海青走上了夾道,忽然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那種感覺是發現有人在暗中釘著你時的不快。秦海青憑直覺明白這種不快不是來自身後,而是另一個地方。一顆小石子從頭上落下來,從眼前滾了過去,秦海青眼皮也沒抬一下,側身閃進旁邊假山的石洞中。

馮府家人的身影出現在夾道盡頭,他小心翼翼地探出頭,見夾道內沒人,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那個女子怎麼會一下子沒了影呢?他有些奇怪,自己很小心地跟蹤她走了好久,那女人應該還沒有發現才對。正這麼想著時,他被旁邊伸出來的一隻腳絆倒了。

“這種不入流的本事也拿來對付我?”秦海青抱著肩膀倚在旁邊的石洞口,眯著眼睛笑得跟朵花似的,“回去告訴馮先生,我懶得陪你們玩。”家人吶吶兩聲,倒退著飛也似地逃走。秦海青看他逃了,也不多說,回頭看了看那顆從假山上滾下來的小石子,抬頭看看一人半高的假山頂,見頂端有一個不大的洞口,於是一邊拔出劍來,一邊提氣躍了上去。

假山是中空的,洞口不大,裡面的空間不小,秦海青提劍防在身前,側臉小心地向內望去。昏暗的光線下,可以看見假山內盤膝坐著一個人,看模樣是在打坐調息。秦海青看清了那人的臉後,收劍縱身跳入洞中。

那人正是許年,他搖搖晃晃,眼見有些支援不住的樣子,豆大的汗珠從蠟黃的臉上滾落下來。原來許年找了這個不易被人發現的地方療傷,想著自己可以應付,不料胸口那一掌傷得過重,無法提氣自療,反而越發地耗損了精神。秦海青是聰明人,見了這情景已明白了大半,許公公平素何等心高氣傲,若不是實在沒有法子,決不會找她這個說不清是敵是友的人伸援手。秦大小姐心地甚軟,明白了眼下的形勢二話沒說轉到許年身後,也盤膝坐下,運氣提神,將內力源源不斷地送入許年體內。

約摸過了一柱香的功夫,許年臉上慢慢有了血色,“哇”地吐出一口淤血,神態也輕鬆了許多。秦海青收回掌來,“啪啪”點了許年身上幾處穴道,然後收功站起來。“我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