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篤定來人身份大不一般。

今夜本不是她當職,待服侍慕容薇歇下,流蘇便悄悄來到外面,見另一邊附樓裡安置傷者的軒堂依舊燈火通明,便走了過去,隨手抓了一個剛從裡面出來的侍從。

“夜已深了,怎麼還如此鬧騰,就不怕擾了公主殿下安歇麼?”流蘇板起臉來教訓人,頤氣指使間也學得幾分氣勢。

那內侍認得她是大公主身邊得力的人,又見她板著一張臉十分嚴肅,急急回道:“原是公主殿下的吩咐,太醫正給裡面的人治傷,叫奴才去多燒些熱水,來給傷者擦洗。”

“正是公主殿下不放心,特意讓我來瞧瞧,可還十分嚴重?”流蘇心思轉得快,話也接得溜。

小內侍聞言,將簾子挑起巴掌大的縫隙,透出裡面撲面的熱氣。他向流蘇道:“姐姐就從這裡望望,如今已沒有大礙。”

室內銀燈剔得雪亮,為著軍醫們方便,傷者的床頭還有一盞五瓣蓮紋宮燈,正映著顧晨簫那張因失血而蒼白的容顏。

流蘇識人,過目不忘,眼前這傷者分明便是康南的顧晨簫。初一給太后娘娘拜年,壽康宮內流蘇望得分明,也認得仔細。

她看清楚了,悄悄放了簾子,隨手將個賞人的荷包扔到內侍懷中,又囑咐幾句:“人既無恙,我這便與公主回話,公主吩咐不許告訴旁人。”

小內侍不疑有假,得了賞賜自是歡喜,連連答應著送流蘇出去,又忙著去燒熱水。

流蘇順著來路悄悄回到自己房內,心思百轉千回。當時自己雖然驚慌,卻更詫異公主不顧一切跑向顧晨簫,關切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他們只不過幾面之緣,如何有了這樣的情誼。再聯想近些日子慕容薇與蘇暮寒不冷不熱,難道是心裡又打著別的主意?

再回想初一建安太子秦恆含含糊糊的話語,分明有意聯誼。流蘇此時一顆心七上八下,竟有些看不清前路。

無論慕容薇選擇了誰,她和瓔珞都只有陪在身邊的命運。跋山涉水遠嫁他國,連慕容薇自己的命運都堪憂,何況她一個小小的奴才。她又不是皇親國戚,憑什麼要和主子一起,擔這些不應屬於女子的重擔?

一想到有可能失去蘇暮寒的庇護,失去慕容薇曾經描述的豪門生涯,流蘇的心便似拿在油鍋裡上下翻炒,不知煎熬了多少回。她輾轉無眠,想著如何將訊息第一時間傳遞給蘇暮寒。(未完待續。)

第一百四十章 洗滌

太醫們開出的傷寒藥,本來有安眠的成份,慕容薇為著鞏固剛好的風寒,依舊多用兩日。

只是今夜裡喝過藥,聽著外頭鼓漏更殘,卻是了無睡意。慕容薇躺在榻上輾轉反側,想著要如何告訴夏鈺之真情。

真情雖然詭異,三哥或許一時很難接受,但必定會聽自己分辨。而信任這種東西,也如早就埋在土裡的種子,遇著陽光雨露的滋潤,新芽便會破土而出。

即便明日這信任一時之間長不成參天大樹,也要先在夏鈺之心裡埋下希望的種子,只待春風催生,大樹亭亭如蓋鬱鬱蔥蔥。

想明白這層,已是東方泛起魚肚白,緋紅的晨曦初現,慕容薇闔上眼堪堪睡了半個更次。

晨妝初起,慕容薇便藉著青蓮臺出事,要夏鈺之遣侍從去蘇家老宅報個平安,免得姨母親擔心,又喚了流蘇來,耐著性子說了幾句:“姨母去了半月,我這心裡十分放不下。你隨護衛一同去,替我請個安,再問候世子與婉姐姐。若是那邊需要幫忙,你便多留幾日也無妨。”

流蘇正愁無法傳遞訊息,聽了慕容薇的吩咐,覺得真是天降的好事,自己想要睡覺便有人遞了枕頭過來。

她端著嬌俏俏的笑意,忙嚮慕容薇曲膝行禮:“奴婢定當向夫人轉達公主的問候,若需要奴婢留下,奴婢便請侍衛們給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