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對今日發火的令玦有些意外。令玦雖然暴虐了些,卻也並非蠻不講理之人。“那陛下是因何故,這般生氣?”

令玦薄唇微啟,卻不知該說什麼。

雖然並不願在心底承認,但是,和對那些老臣不一樣,他是對展宴初,真的抱有了期冀吧。除了蒲公公,生平第一次,試著對另一個人卸下了戒備的偽裝,哪怕只是那一瞬間而已。正因如此,才會感到空前絕後的失望和憤怒。

展宴初可以替他的父親,他的友人,他所有有關係的人求情,可他實在不該用侍寢的事情作為籌碼。這根本就沒有必要,也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他煩躁地劍眉微蹙,只冷冷道。“不提也罷。”

蒲懷言見令玦這副模樣,又道。“那陛下是決意不願幫忙了。”

令玦冷哼一聲。“能參與御宴的都是王孫子弟,又是酒後誤事,刑部自然會從輕發落。何須他來求朕?他這般輕易造次,也無非。。。。。。”令玦悲憤地攥緊了拳頭。“仗著朕與他關係非常罷了。”

蒲懷言聞言,嘆了口氣。“陛下,這件事,恐怕是您誤會了。”

“誤會?”令玦有些不解。

蒲懷言無奈地解釋道。“那可是孟陸兩家的少爺打了竇家的少爺啊!竇昆本就溺愛子嗣,又一心想剷除孟陸兩家。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那兩位少爺。竇昆老奸巨猾,權傾朝野,展少將軍一大早就代替展老將軍前來求情,恐怕只是迫於無奈啊!”

令玦更加詫異。“代替展老將軍?”

蒲懷言點頭道。“原先展老將軍都打點好了,也是展少將軍救友心切,臨時決定的。”

原來真的是自己錯怪他了!令玦頓時竟有些懊惱。“既如此,他,他為何不說清楚!”

“當時那種情況,展少將軍如何能說的清啊!”蒲懷言嘆了口氣,見令玦不再氣悶,又低聲問道。“那這個忙,陛下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令玦看著散落滿地的書卷,想到方才那些失控的舉動,臉上竟羞愧地微微泛紅,緊抿著唇,沉默良久,才故作傲慢道。“那孟陸兩家少爺是難得的良將,此次也不過是酗酒誤事,朕自然不會讓奸臣從中作梗,趁機陷害。”

蒲公公鬆了口氣,看著令玦這副樣子忍不住偷偷笑了下,對令玦道。“陛下英明。”

☆、第十四章

展宴初坐在馬車裡,仰頭嘆了口氣。

原本,不讓爹去其實也是怕爹那耿直刻板的進言方式惹得令玦不高興,想不到自己這一趟,反而更是引得他龍顏大怒。

令玦,一定很討厭自己吧!否則,又怎麼會,那麼生氣呢?

他說補償,補償什麼呢?對令玦來說,他們之間的事,真的就那麼不堪麼?

展宴初苦笑了下,可令玦,你又是否知道,於我而言,能擁有過你,哪怕只是一夜。。。。。。

展宴初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或許,提親了也好,至少可以斷了自己的非分之想。

“怎麼樣了?”展故一見到展宴初回來,就問道。

展宴初微微搖頭。

展故凝眉斥道。“嘖,定是你這臭小子嘴拙惹惱了陛下。早知道就該我親自去。”

“是,爹,孩兒無能。”展宴初無奈的笑笑,沉吟半餉,深吸了口氣。“事到如今,也只有去竇府提親了。”

展故冷哼一聲。“決定好了?”

“恩。”

展故沉默了下,終是忍不住道。“那那個姑娘……”

展宴初打斷他,笑道。“爹,放心吧,孩兒心裡沒什麼姑娘。”

展故看著展宴初那副強顏歡笑的堅定模樣,嘆了口氣,沒再勸他,向長福揮了揮手。“長福,下去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