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架著胳膊閉目養神,連在睡夢中,都對他這樣戒備。眼角的餘光瞟過去,她的手指圓潤,泛著淺淡的光澤,卻早已沒有那枚戒指的痕跡……

唰的一聲,一個急剎車,蘇晚一下驚醒,差點撞到玻璃上:“怎麼了?”

“沒什麼,看花了眼,以為有人過去,”他眉心微蹙,似乎在作著極為艱難的心理鬥爭,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幽深的眸子中躍動著莫名的情緒,神色複雜地盯著她。

蘇晚看看前後左右,一個人影也沒有,這樣的冬天,誰願意出來壓馬路呀?她張望了一下發現快到家了,也懶得再去探尋他為什麼急剎車了:“對面有個便利店的那裡,能稍微停一下嗎?”

“你要買東西?”

“買點胃藥放在家裡揹著,附近沒有藥店,那個便利店有個常用藥品的專櫃,”她稍稍思索後又補充了一句:“放我在那裡下來就好了,反正也快到家了。”

顧鋒寒不置可否,在快到她小區的地方停了車,她推開車門,準備向他致謝告辭,不料他也下了車,陪著她過馬路,到便利店去買藥。

她有些詫異地瞟了他幾眼,既然他不願意解釋,那也由得他吧。

付款的時候,靠近收銀臺的地方擺著口香糖、唇膏、咖啡糖等各種零碎商品,這早已是超市和便利店一種既定的促銷手段,顧客常常在結帳的時候隨意多買一兩樣,比如她每次都會多拿一條咖啡糖:“你要不要?”

他的視線落在那一排硬糖架上,咖啡味的、牛奶味的、香濃巧克力味的……以前他們就習慣在超市結帳的時候,順便買兩條咖啡糖的。其實他們都沒有吃零食的習慣,只是有一次無意中瞟到印在包裝上的廣告詞,不約而同地都拿了一條,後來也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沒想到在這個廣告創意層出不窮明星代言一年三變的時代,這個牌子的硬糖,竟數年如一日地使用許多年前的那一句廣告詞:

愛到最深處,情歸至純時。

顧鋒寒望著那一排各種味道的硬糖,默然不語,她這才意識到他們最初買硬糖的起因。分開了這麼多年,她卻不自覺地一直在結賬時多買兩條硬糖,有時也會想起他,有時不會,漸漸地淡忘了當初的緣由,卻保留著這樣的習慣。

“對不起,”蘇晚侷促地笑笑,手從硬糖架上移開,戒除咖啡糖,從今天開始。

顧鋒寒的目光在硬糖架上淡淡掃過,一言不發地撿起兩條咖啡硬糖遞給收銀員,甜中帶著一點澀,澀中蘊著一絲甜,那究竟是咖啡糖的味道,還是愛情的味道?

她的心又狠狠地揪了一下,再過馬路回到馬路另一邊時,顧鋒寒默默地牽起她的左手,她瑟縮了一下想抽出來,卻掙不脫他緊攥的手心。他領著她走在斑馬線上,走到中間那條黃線時,又輕輕地轉到她的右側,牽起她的右手把她護在遠離汽車的一邊。

蘇晚仰著頭,不解地看著顧鋒寒,他正專注地看著右手方向,這個人究竟在想些什麼呢?她不由得生出些煩惱,他又像過去那樣,面上淡淡的,心思卻比誰都細,明明處處照顧著她,卻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他究竟想怎麼樣呢?

前一刻還是狠毒尖刻的嘲諷,轉眼間目光又變得這樣柔和……他這樣曖昧不清模稜兩可的態度,對她而言真是最大的煎熬,他還不如像今天在餐廳裡那樣,對她冷嘲熱諷來得痛快些!

送她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