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著。”韓靜整理一番衣著,將頭上的珠釵首飾取下交到平兒手中,只剩手腕上帶著個翡翠玉鐲,素衣簡裝的進了屋子。

張嬤嬤後退一步,自覺留在門口,沒有一同入內。

韓靜腳剛踏入門檻,腳下“啪噠。”一聲。一塊硬物磕住了繡花鞋底,戳得她腳掌心生疼,似乎是尖銳的鈍物,凹凸不平,讓她險些摔倒。

韓靜下意識的看向腳邊,才瞧到屋內滿地的碎碗裂玉,桌椅翻到,一片狼藉,方才正是踩到了滿地細小瓷碗碎片。

“喲,是靜丫頭呢!快快來讓李嬸子瞧瞧,兩年不見可越發標誌了,仍記得你小時候還依偎在你娘身側,跟個未斷奶的孩子似的。不過晃眼,都已經是當孃的人了。”李嬸子一見韓靜便笑呵呵的稱讚起來,十分親厚。

李嬸是四方臉,身材魁梧稍顯肥胖,典型的小婦人穿著。李嬸子在鄂縣出了名的快嘴,人大大咧咧熱情好客,但卻喜歡說三道四,但凡哪家有雞毛蒜皮事的爭吵之事,次日便從李嬸子口中傳到鄂縣鄉親的耳中,惹得許多農戶害怕讓李嫂知道太多*。

盧氏與李嬸子就站在房門不遠,腳踝邊到處都是油淋淋的飯菜渣子,油糊糊的菜葉子與飯粒攪拌一起,二人衣衫上都沾上了油跡,十分狼狽。

“李嬸好。”韓靜溫和的朝李嬸子見了禮,素顏寡淡沒有任何笑意。

韓靜仔細辨認母親身上沒有明顯的撕鬥痕跡,才稍稍放心。行禮後,她立即瞧床榻角落處蜷縮著的柳氏望去,柔聲喚道:“婆婆,是媳婦來看您了。媳婦前段時間懷有身孕,誕下孩兒後又在月中,這才沒有及時來向您請安,望您饒恕媳婦失禮之處。”

盧氏看著女兒從容舉止,緊繃的神色鬆懈不少,也想安撫柳夫人道:“親家母,你若有心什麼不順心的地方,大可說出來,這般絕食以自己的性命威脅,實在不可取。”

李嬸子對韓靜的淡漠態度也不在意,反倒是興趣十足的望向床榻角落裡已經精疲力盡的柳氏,笑道:“這女人生孩子也確實不容易,柳夫人可要多擔待擔待,你也是為人母的,該是明白生孩子時的難處。”

聽到人聲,角落裡的柳夫人轉動幾下脖子,豎起耳朵仔細

辨認方向:“賤蹄子,是賤蹄子來了?”

韓靜這輩子最不喜歡聽到‘賤蹄子’三個字,眼下,卻只能先證實她心底那個可怕的猜測,淡定道:“婆婆,媳婦若有任何錯處,都會一一糾正悔改,還望您保重生體。”

“可不是,家和萬事興,柳老夫人可要好好說清楚,此番鬧騰是為了何事。我睡的屋子與您僅一牆之隔,怎麼說都是親近的。妹子我可以為您做個見證人,年邁之人也禁不起折騰。”李嬸子正目光炯炯的盯著,一副瞧熱鬧的模樣,漂亮話倒是說的十足十,摻和到韓家家事中來。

李嬸子妙語連珠,踩著地上沒有瓷塊的空地向前靠近,好言相勸:“靜丫頭初為人母,為人處世當面肯定有不周到的地方,柳老夫人若真心裡不順暢,罵她一兩句倒也無妨。”

柳氏撐著柺杖努力攀爬起身,一雙灰白的眼珠子死死瞪著李嬸子的方位,咬牙切齒的怒罵:“保重身體?讓這賤人先還我兒子的命還來,竟能狠心一把大火將整個韓家焚燒,我可憐的兒子,你還我兒子命來。”

柳氏的雙腿以扭曲的姿勢橫擺在地上,骨頭斷裂般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歪斜著,她眸中黑眼珠部分稀少,失明的眼睛上挑,幾乎全是眼白,那急不可耐的模樣,十分恐懼。

韓靜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