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拙於言辭,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我聽他忽然說:‘你們讓條路,讓我把這金子送給完顏亮。過幾天想轉了,說不定擄個金國公主回來,送給你們秦丞相,算是投桃報李,如何?’我想這人十分胡鬧,多半說得出做得到。要真那樣,秦丞相樂子可就大了。”

一干人中,金和尚最欣賞駱姓少年為人,聽著不由拍腿大笑。

王木說道:“我看見三大鬼這時已潛至駱小哥兒身後,似準備有所動作。六飛衛陰沉著臉不吭聲,卻一揮手,那一圈子人馬慢慢用刀劍護住自己向前擠去。六飛衛分明不惜一戰。駱小哥兒雖然劍術驚人,但那麼多人刀慢慢攏上去,只怕……只怕……”眾人都知兇險,神情一緊,都看向王木的臉想知兇吉。王木那張木然的臉上卻忽然泛起種奇異的神色,想是那天后來的事讓他也詫異不止。

“駱小哥兒見人逼近了,忽然吹了一聲口哨,那聲音就像塞北放馬的人一樣,刺耳穿空,又十分嘹亮。江邊也傳來一聲呼嘯,卻是他那頭駱駝遠遠地跑來,停在人群后面。我這是頭一次聽見駱駝叫,那聲音真真一下把人都能叫愣住,像——像木葉滿天,流沙無垠……駱小哥兒忽一笑,說:‘你們要,就給你們好了。’他人已下了車,拍了拍拉車的那兩匹馬的脖子。那牲口像聽得懂他的話,拉了車就緩緩向六飛衛方向行去。六飛衛見情狀古怪,不知何意,便凝神對待。我卻看見那馬眼中神色怪異。駱小哥兒忽叫道:‘憑你們不知哪兒鑽出的三個鬼,也敢攔我去路?’他不衝六飛衛,身形忽然拔起,向那三大鬼躍去。這邊,那車剛行至一鐵騎身前,那人伸手要拉,駱小哥兒就一聲嘯叫,那馬就驚了。想來他可能剛才拍那馬脖子時就做了什麼手腳,在它脖子上刺進了什麼,那兩頭牲口直向前衝,看它倆那個疲憊的樣兒,誰也沒想到它們瘋起來這麼嚇人。眾鐵騎一驚之下,無人敢攔,齊都躲閃,還是六飛衛中一人忽飛身而起,一刀就斬斷一匹馬頭。但那牲口衝勁極大,加上還有一頭猶在,車子還是狂衝不已,當時場面紛亂,一眨眼工夫,那馬車就直衝進江裡去了,萬兩黃金也跟著葬在裡面。這變化太大,誰也沒想那少年這麼捨得!他忽一聲長笑,趁亂一躍而起,隨手一劍斬了一名鐵騎的人頭,眨眼間已跟三大鬼中每一人都交了一招。他太快,連三大鬼對他也形不成合戰之勢。就這麼三招過後,他一個跟頭翻出數丈,就落在等在圈外面的駱駝身上。但那駱駝被緹騎隔在了江邊。那些緹騎的暗器紛紛打出,數十張強弩齊射。他們久經訓練,把去路馬上全封住了。那姓駱的小哥兒雖上了駱駝卻也絕對無處可逃。”

王木的臉色忽變得又訝異又興奮:“沒想那小哥兒一扳駱駝,一人一駝一躍數丈,直投進江中,這回連三大鬼也沒想到——”

眾人都大吃一驚,金和尚張口結舌道:“不可能!”

王木搖搖頭道:“就是呀,我見他騎在駱駝上,順江而下。三大鬼也順著岸邊追下去了。”

金和尚看看王木,像是以為他瘋了:“你說,你說那駱駝會游泳?”

眾人想那駱駝雖號稱沙漠之舟,但生長在西北沙漠中,絕不可能會游泳。

見眾人都對自己望著,王木只有點頭更加肯定地道:“我也不信,在場的人都不信,那些鐵騎張著嘴巴都忘記放箭了。只見那駱駝載浮載沉,真的不怕水。等他們想起放箭時,它已漂得遠了。”

眾人想著發生的事,不覺對這少年一陣神往。

王木苦笑道:“然後鐵騎下令封了渡口,第二天我才得上船渡江,所以追到這會兒才追上。”

眾人便就吃飯。吃飯時,還不由議論不已。一時飯罷,杜焦二老對望一眼,對大夥兒說:“兄弟們,咱們這下算到地兒了。”

然後站起身衝秦穩一抱拳:“就不勞秦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