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商鎮二中的一次學生文藝晚會上,我們意外的體會到了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一鳴驚人的悽慘。

滌綸在一個月前就為這次難得的文藝晚會開始籌備,我們學校以往的任何一次晚會,永遠都是《國際歌》的唱法,表演的永遠都愛祖國的東西,似乎除了祖國你什麼都不可以愛。

他準備的是周結論的《雙節棍》,我們一致提議一定要配上耍雙節棍的過程,這一個月滌綸主要就是在練習雙節棍,我們的希望永遠都是我們的最高理想。

最高理想與理想的最主要區別就是最高理想幾乎是實現不了的遺憾。

就在演出的前兩天,已經空腹練棍五天的滌綸在最後的時刻,終於修煉成的雙節棍中最難且最DIAO的絕招——輪擺渡腰。

滌綸盼望已久的出人頭地的時刻終於來臨,意外永遠伴隨在這個世界上。

第二天下午我們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滌綸在236病房。

我問:是什麼科啊?

一個護士的回答讓我們極為震驚:痴呆科。

我們飛奔入院。

發現滌綸安然的躺在病床上,只是在他的頭上多了一圈類似於天使光環的東西。神志依然清晰可見的狄倫說是在今天上午練輪擺過腰是輪的過於誇張所致,直接輪到了自己的腦袋上,導致顱骨骨折另外贈送輕微腦震盪的大禮包。 。。

8

需要留院察看兩個月。大夫還說滌綸的胃空空如也,可能是胃出血,這誠然是個例外。

我們無奈接受滌綸的意外出局的事實。

第二天我們歌舞昇平,他卻一人獨守空房。

意外……

狂歡一夜。

我們仍舊繼續上課,沒有誰的日子都一樣過,這是在滌綸住院療養的那段時間裡我所深知的一句話。

不過在我們生活的世界裡,你不是名人的時候說什麼也等於沒說。若干年後的一天,當所有人幾乎看不到你活著的時候,他們終於有所發現。給出“這句話是誰說的,真他媽的對……”這句旁批的時候,你已經躺在地下安睡多少個春秋,似乎只有旁邊的兩棵樹可以說得出。

兩個月後,滌綸如期出院……

滌綸的歸來,似乎只是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了一線希望——我們終於可以有停課一天的機會。這意味著我們一整天不用坐在滿是粉筆的骨灰的教室裡殘喘生活。

教導處的李國富打算要拿滌綸的經歷上一堂《關於學生的自我安全防護》的不得不上的教育課,這著實是該開的課程,生命是最為重要的。

自由、戀愛也要排在其後的,我想。

滌綸同我們說他欣然接受那他做例證的事實,事實上他是完全沒有表決權的無奈,這就是學校。

一直以來都夢想著在我們商鎮二中的每一個角落都可以看見類似於意見箱的東西,甚至在我們每天必去的廁所裡,也有兩個箱。作用當然不同一個是用來放衛生紙的另一個是用來放你用過的衛生紙的,你無論如何也不能把你用過的衛生紙飄然撇到樓下,只是因為你看不見一扇通往外面的窗戶。衛生紙之類的東西是完全沒有必要丟在類似於箱子裡的東西,把他放在該去的地方,這是首選的。不過我的夢始終是這樣的麻木。

後來教育局以學生也有發言權的名義開始普及檢查,我們想這是普查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教育局的領導又幾個月沒發糧餉了。學校為了順利過關在小鎮的西關南大街火速找了幾個定做類似於棺材類東西的木匠,幫忙在一夜的時間裡倉猝定做了N個小箱。

來的木匠茫然的想象:這是學校誰死了,要用這麼多的。

第二天清早學生就發現在食堂的門口儼然掛著令人誕生出流淚慾望的意見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