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宗心下大定,不由得呵呵大笑:“你膽子肥的!敢把手伸到裘家去了!”

孫德福急得直冒汗:“我的祖宗!您小聲點!三郎君真拆了我誰幫您撬幽隱的門?!”

賢妃這邊,太后賜的兩個人,一個忽然摔斷了腿,只得回去休養,另一個薦了興慶宮裡的舊日伴當,賢妃立準。裘太后和明宗見仍舊是興慶宮的人,也就放心。

賢妃卻在仙居殿裡暢意起來,伏在美人榻上笑:“敢情興慶宮裡也這麼多不得志的人!”

陪在身邊的小宮女依舊低著頭,低聲道:“娘娘要小心,她這個伴當說是有把柄在她手裡,我們外頭卻查不到此人的家人,殊為可疑。”

賢妃瞥了小宮女一眼,笑眯眯地:“那就對了。她全家被殺,只留了這一人一口充入掖庭為奴。多少年,才給她爬到了興慶宮。本宮自信拿捏得住這個人。你放心好了。”

小宮女卻身子一抖,半天才顫聲道:“娘娘,此人可是來衝什麼人復仇的?”

賢妃懶懶地翻個身,攤平了,方笑嘻嘻地道:“我為甚麼要告訴你?”

德妃的訊息顯然更靈通些,好整以暇地吩咐貼身侍女:“別老揪著鄒田田了,趁著賢妃要拿她撒氣,咱們先趕緊把別處收拾清了。上回是路修媛,接下來就是找機會把方婕妤送到貴妃跟前去一趟!”

貼身侍女有些奇怪:“如何不送去賢妃娘娘那裡?”

德妃一邊整理自己的首飾一邊笑著搖頭:“果然還嫩!次次都是賢妃出頭,萬一真讓聖人抓住了她,也會連累我的不是?這回讓貴妃娘娘頂一次缸,一箭總要至少雙鵰才划算啊!”

貼身侍女笑得真心實意:“娘娘高明!”

某府。

密室。

幕僚看著手裡的計劃玩命皺眉:“這個恐怕行不通啊。今上如此多疑,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主人端端正正地雙手扶著案几,得意一笑,陰鷙險惡:“正是要他多疑之下‘當機立斷’!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就是!”

幕僚一怔之下,忙露了諂媚笑容出來:“爺果然早對那人瞭解透徹,神機妙算令人欽佩!小的還以為真是這計劃表面的樣子呢!”

主人冷笑一聲,身子不動:“他不是賢德麼?不是友愛麼?不是最重親情手足麼?爺這次,讓他在世人面前好好露一露真面目,也讓他自己照照自己那副德行。坐上了御座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真性情,跟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有什麼區別?”

幕僚唯唯,不敢再接言。

室內一片安靜,更襯得那主人的表情,扭曲,醜陋。

三日後。

某府。

書房。

主人臉色凝重:“大公主怎麼了?”

幕僚滿臉為難:“有孕了。”

主人氣得一拍案几:“糊塗!這不是逼著皇帝殺她麼?”

幕僚皺眉,一隻手搓著膝蓋也不知說什麼好,半天才問:“東家,大公主的那個男人,您可知道?”

主人搖頭,半天方道:“皇帝把她接回來,我覺得她可憐,就懶得在她身邊安插人。怎麼,你知道,是什麼人?”

幕僚也搖搖頭,繼續皺眉:“就是因為咱們都不知道,可大公主竟然悄悄地有了身孕,臣才覺得不對勁。如果是個真心對公主的,應該不會這樣沒分寸。”

主人想了想,臉色沉了下來:“不會是那邊……”

幕僚忍了又忍,似乎忍無可忍,聲調便怪異了一些:“東家,那邊這樣不擇手段到幾乎下三濫的地步,您還要保他麼?”

主人的臉色越來越沉,直至黑成了鍋底,再變作鐵青:“不是現今並沒有戳破那層窗戶紙,我一定結結實實抽他三十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