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或明或暗,可明可暗的武裝力量。平時你只看到中央郡鄉間近三百萬民眾、幾十萬個家庭,瞧不見軍隊的蹤影,可若有人膽敢踏入國界一步,就聽“噌”的一聲,幾十萬、上百萬把刀就同時出鞘!若需要對外作戰,政府根據需要一紙詔令下去,就聽“呼啦”一聲,少則一二十萬,多則五六十萬,具有一定戰鬥力水平的大軍就已集結待發!

國都巨木堡在這樣一種特殊武裝力量的環繞下,即便不設防衛部隊,覬覦其財富、地位的其他國家,在入侵之前也不能不再三斟酌。

就像一座羊圈外頭用鐵鏈皮帶拴上的一大群健碩的牛頭犬,威脅地對任何膽敢接近者都齜出銳齒,熊羆虎豹、豺豸狼群即使餓得肚皮發慌,也最多隻敢伸出鼻子嗅嗅風中傳來的氣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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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亞倒是腿腳利索。”巴維爾咧嘴笑道:“平時比狼還兇殘,這會卻比兔子竄得還快,追都追不上。”

“中央郡國土面積有限,在西岸地區連夜竄逃,五六天工夫就能逃出國境,返回故國。”席爾瓦無可奈何地搖頭:“這群豺狼又拔腿先跑,估計別亞他們只能追殲一些阻擊部隊和掉隊的殘敵,主力敵軍截不下來。”

“那咱們乾脆趁大家這股熱乎緊衝進敵國,讓塞爾和詹魯人也嚐嚐被蹂躪的滋味!”手握龐大軍隊,巴維爾此刻也是心比天高,什麼敵人都不放在眼裡。

“不,按照領主的命令,中央郡已經殘破不堪,大家還是回去休養生息,重建家園的好。自由軍團和民間武裝不許跨越國境,只有正規部隊可以出境作戰,借追擊優勢攻佔一些險要地區。”

“為什麼?難道說……”巴維爾相當不解。

“領主的命令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深表贊同。”席爾瓦接過話頭解釋道:“國內作戰與國外作戰,環境完全不同,一切條件都翻轉了過來。任何其他國家的武裝入境,都會引起該國民眾天然的牴觸情緒。如果自由軍團和民間義勇軍殺過去,必然因復仇心理、軍紀問題等,產生燒殺擄掠等行為,那我們就可能重蹈聯軍在中央郡的覆轍。正規軍軍紀能夠得到保證,至少不會引發駐軍與民眾的直接武力對抗。為著未來計,領主需要向中央走廊的民眾作出宣示,咱們不是去打詹魯、塞爾或其他國家、城邦的民眾,戰爭也不是咱們猛虎自治領與某個國家的戰爭,而僅僅是丹西領主自己與蓋亞、習博卡二世等人之間的戰爭。”

“這三種不同的戰爭方式,看起來似乎都是兩國交兵,可對人心的微妙影響絕不能小視。”席爾瓦狡黠地揚揚眉毛:“手裡的武力再強大,某些破壞行為再必要,也千萬不要搞到這種程度——突破老百姓起來抗爭的心理底線。”

“可咱們的正規軍,數量不多呀!”

“正因為如此,領主要求我們適當集結和保留兵力,等待北部戰場的局勢變化情況。”此時席爾瓦尚不知道昨夜大荒原上的戰爭程序:“如若北線失利,咱們就必須匯合李維將軍的部隊,連夜北上,與戈勃特再戰……”

“戈勃特怎麼了?有夫君的訊息了嗎?!”

正在此時,美芙洛娃左手牽著瓦萊娜,右手牽著密爾頓,在奈絲麗、娥麗姬絲等女眷的陪同下走了進來,恰聽到席爾瓦最後一截話。

巨木堡的喜慶氣氛,絲毫也不能驅除她對北方戰場的憂慮,尤其是丹西送來的密信中,明確指出了北線形勢以及自己要進行的那近乎孤注一擲的生死豪賭。

“夫人請寬心,捷報也許正在途中,尚未傳到。”席爾瓦安慰道:“秋天是收穫季節,巨木堡的麥子成熟的時候,大荒原的草也應該開始枯黃了,猛虎軍團的麵包烤好的時候,蠻子的馬兒肯定卻在掉膘。”

“但願如此……”席爾瓦藝術化的雙關語,並未給美芙洛娃帶來太多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