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間,徐鏗突然出手在我腦門上彈了一下。

“哎呀!”我大叫一聲:“好疼!”捂著腦門不解地看著他。

徐鏗抿著嘴笑,問我,想起來了嗎?

疼死了,長得帥也不能隨便下狠手啊!我委屈地搖搖頭,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來,我厚著臉皮:“你能不能幫我約徐總做一次訪問?”

徐鏗頭一偏,問我,為什麼?

我攤攤手,說:“昨天我去採訪徐總時他居然睡著了,我只好出來。我今天打了很多電話,都約不到,可是這個星期又必須要交稿,否則我這個月的獎金就全沒了。所以你可不可以幫我這個忙,幫我約到徐總,只要兩個小時就好!”

徐鏗說,我是問你,我為什麼要幫你?

我一愣,是啊,萍水相逢,為什麼要幫我?可現在我還能做什麼呢?為了完成採訪任務我得豁出去啊!我硬挺著一個漲紅了的大腦袋,舉著三根手指頭,一本正經地說:“三個理由。第一,昨天在電梯裡,我幫你拉開了電梯門;第二,剛才你彈我腦門,我沒有還手;第三,我……我……”我一邊支吾著一邊暗罵自己,幹嘛那麼貪心,非要說三個理由,現在怎麼也掰不出來第三個了吧。

徐鏗好笑地看著我,他伸手把我舉著的三根手指頭拉下,說,我幫你。

“真的?”我難以置信地歡呼:“真是太謝謝你了。”

徐鏗看了下表——那款別緻的腕錶,說,今天晚上六點,我來接你,但是你得穿正裝。

一下班我就往家趕,到家後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就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衣服。

正裝,正裝,你在哪裡?

我翻出三年前大學畢業時,媽媽斥巨資給我買的一件黑色小禮服短裙,一字領設計,腰部褶皺剪裁,A字裙襬,及膝長度,那時我愛得捨不得穿,現在穿不會過時了吧?管它呢,就它吧。衣服搞定了,鞋子呢?找遍鞋櫃也沒有合適的,媽媽倒是有雙黑色中跟皮鞋,是她當選市裡優秀教師參加頒獎禮時買的,我試了下,有點擠腳,但都這個時候了,就死馬當作活馬醫吧。衣服、鞋子都換上後,我開始倒飭頭髮。平時隨意慣了,總是一個發揪,要不今天盤起來吧,顯得成熟些,我找出來三四個髮夾,把頭髮簡單盤起來。五分鐘後,我站在鏡子前端詳著刻意裝扮過的自己,卵圓型的臉蛋配上光潔的額頭、明亮的眼睛和紅潤的嘴唇,雖然生就兩道粗眉毛,卻絲毫不破壞整體和諧,反而平添幾分清純和俏麗。我對自己的相貌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總被說缺乏女人味,難道是這雙眉毛弄的?還是這副乾瘦身材導致的?其實我只是四肢瘦,區域性還是有料的,唉,真搞不懂他們口中的女人味是個什麼東西?不過現在已經沒有更多時間讓我去想明白這個問題,我把錄音筆從採訪包裡拿出來,就出門了。

徐鏗已經在約定地點等我。

他還是那身裝扮,仍舊倚著車門站立,在夕陽的餘暉中,望著遠方,和早晨的他比起來,顯得有些落寞。他聽見我的腳步聲,轉過頭來,看到我的裝扮似乎有些吃驚,但馬上就笑了。我壓抑住突然湧上心頭的嬌羞感,假裝大喇喇地對他說:“正裝,漂亮吧!”徐鏗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隨後幫我拉開了車門。

徐鏗開車很穩,雖然這會兒路上車不少,但我絲毫沒有感覺到車子走走停停時帶來的不適感。車子慢慢停下來,我抬頭一看,燦江大廈!這可是本市一座地標式的超豪華綜合性商務大樓。徐鏗把車停穩後,說,他在69樓。

我激動不已:“太謝謝你了,否則我就沒法向主編交差了。”

徐鏗笑笑,隨後指指我的頭髮。我摸摸自己盤起來的頭髮,問他:“怎麼了?”

他說,散下來好看。

我一邊嘟囔著“我以為這樣顯得成熟些”,但還是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