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大事,很多事情,經他們推測,都和那位皇子有關,不管其人有多麼運籌帷幄,這些大事,都是需要他在京中坐鎮的,否則光是互通訊息,也來不及,這也說明,那位皇子的確就在京中。

大隱隱於市,也許正是因為他不僅在他們眼皮底下,還在他們呼吸之間生活著,他用了一個常人最不可能懷疑的身份,所以他們才會竭盡了全力都找不到他!

這件事情,不管有幾分可能,都必須要證實!

竇祖年再短暫的思量過後,就做出了和漪房一樣的決定,只不過,當他看向屋中那面薄薄的牆壁時,眼中迸射出駭然的光芒。

他嘴角翕動著,惡狠狠地吐出了一句話,“漪房還要去找她問問話嗎,依我看,咱們不如直接把竇祖平抓過來就是。”

漪房輕聲一嘆,她為了將事情全部解釋清楚,告訴了哥哥老太君對孃親下毒的事情,依照哥哥的性子,如今只怕是很不能老太君立刻就死,礙於孝道他不能動手,但是要哥哥再心平氣和的去見老太君,實在是……

可這件事,還有很多他們不知道的,不是單單著了一個竇祖平就能解決,老太君那裡,是必然要問問話的了。

漪房就挪了兩步,走到對著門的那面牆邊上,手指摩挲著一個雨後天青圖的鎏金花瓶,眼神一黯,吐出一口氣,手下用勁輕輕往左邊轉了一轉,隨著骨碌碌的響動聲,那邊牆打了開來,透過一個一人寬的縫隙,正好看見一張紅木大床,床上躺著的女子,髮絲蒼白,容顏枯槁,正是中了毒的老太君。

這屋子的機關,還是漪房昔日幼時捱了餓,竇祖年抱著她在府中亂闖,想要找些食物,無意間來到碰上的。

“說起來,這個院子,也是在內宅裡,離著我們以前住的小院子倒很近,一貫偏僻沒有人過來,咱們當時來了也不知道,這裡通的是竇家老祖宗的屋子,還想著,一個沒什麼人踏足的小院子,為何還會時時刻刻被打掃的那麼潔淨,竟然還有吃食,現在終於有些明白了,沒想到竟然也派上了用場。”漪房這一番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卻讓竇祖年聽的心口發酸,當年懵懂無知,誤觸機關,現在如何還能不明白,聯想到所有的前因後果,這個從來無人關注的小院落,也許就是當年老太君為了和那位皇子聯絡所備下的。

老太君不能輕易出屋子,只能等著夜深人靜時,那個皇子過去商議事情,這院落偏僻的很,無人居住,實在是最好的地方,直接就到了老太君的屋子裡面,不容易引人懷疑。可到底是皇子要常常來往的地方,所以老太君才會令人時時打掃,甚至備下飲水吃食。

當年一些微末的細節,可是透露出的是這深宅大院中最骯髒的隱秘。

竇祖年捏緊雙拳,雙眼血紅,若是他早些想起這個屋子,想到這些細節,早些查到老太君的事情,是否孃親就不會死!

悔恨如蛇啃噬心臟,但終究,竇祖年還是先行拔了腳,徑直從那道縫隙中穿了過去。

漪房往後面看了一眼,見到房門早已被翠兒關好,自信絕不會有任何問題後,跟在了竇祖年的後面。

第三十五章(2111字)

竇老太君的居室裡面很安靜,太醫的診斷,加上花飄零的死去,讓所有人都知道竇老太君早已時日無多,而竇老太君大部分時間,又都是在昏迷之中。這個時候,竇家的長老乃至於竇威等人,都到了院子前面,商議接下來的事情,奴僕們也遠遠的在外門房那邊等候,只會隔著一兩個時辰過來看看。所以漪房和竇祖年絲毫不擔心被人發現。

竇祖年將手負在身後,拳頭攥的死死的,他一步步走的很穩,走到竇老太君床前的時候,看到那張佈滿溝壑的臉,感覺到吐出的氣息裡渾濁而又微弱,嗤了一聲。

漪房在後面看著有些心驚,不過還是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