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祖年伸了手,。拂開竇老太君臉上一縷銀絲,讓這張蒼老的臉現出的更明顯一些,靜靜的凝視了片刻,眼裡凝聚出一個漩渦,就在漪房都擔心他會忍不住出手時,他飛快的往竇老太君兩側上不知名的穴道按了幾下,床上的老人渾身一陣哆嗦,手腳抽搐,約摸半刻光景,竇老太君忽然張開嘴,倒抽一口冷氣後,那緊閉了許久的眼猛然間睜了開來。

漪房目睹這一切發生,心知竇祖年必然是用了什麼巧妙地手法迫使竇老太君醒過來,急忙幾步走上前,緊張的望著。

竇老太君剛從昏迷中不正常的被人弄醒,心上還有些負荷不過來,結結實實的喘了一口氣之後,才將自己渾濁的目光投向眼前模糊的光影之中。

“祖年,娘娘……”

老太君看清楚面前的人後,先是喚了一聲,繼而就掙扎著想要起來,嘴裡抱怨道:“祖年,我已是這個樣子,你又何苦讓娘娘再擔憂,這若是讓……”

“我們來,是有件事想要問你。”竇祖年撇了唇,打斷老太君的絮絮叨叨,自言自語,似是根本沒注意到竇老太君吃驚錯愕的神情,他接著語氣平淡的道:“鳳舞長公主的兒子,這些年,是不是一直住在咱們府裡。”

竇老太君看見漪房過來,心中本來高興,她一生,就是想要維護住竇家的榮華富貴,這是她身為竇家人的責任。

竇家這一代小輩之中,出了一個讓皇帝入了魔障的女兒,又有一個可當大任的竇祖年,她幾乎是死了也甘願了。

但唯一讓竇老太君不放心的就是,漪房和祖年,似乎對於竇家都不夠放在心上,和竇家一眾人的感情都不深,若是將來出了意外,難免……

不過看到當看到漪房和竇祖年出現在她病床面前,竇老太君心裡就起了歡喜之意,看來,終究還是竇家的血脈啊……

可下一刻,竇老太君那絲歡喜還來不及揮散,就迅速的消失無蹤了。

內心裡掩藏了多年的驚天秘密,準備帶到棺材裡面的秘密突然間被人毫不留情,毫不掩飾的揭開,讓她如何能夠不震驚,不駭然!

竇老太君吃不準竇祖年到底是知道了多少,抑或只是尋到了蛛絲馬跡想要來探她的話,低著頭,劇烈的咳嗽幾聲,實則心中早已在轉動著念頭。

等到咳嗽停止的時候,竇老太君虛弱的面上一片哀慼。

“祖年,你這是在跟祖奶奶說些什麼謎語。”

竇祖年早就知道竇老太君不會這樣輕易的說出來,扭頭望了望漪房。

按照他的意思,就該是用盡手段,也要逼迫這個殺母之人說出真相,不過他不知道漪房的意思,說來說去,這個該死的人,也還是頂著他們祖奶奶的名頭!

漪房看清楚了竇祖年眼中狼一樣的兇狠之色,朝著竇祖年輕輕的搖了搖頭,她不是怕竇祖年的手段,在宮中沉浮這麼久,經歷了這麼多,她早就已經將那些所謂的不要人命的底線丟到了九霄雲外。

只不過,竇老太君剛才那一陣咳嗽雖然明顯是有撩動她們心軟和拖延時間的嫌疑,但也明顯可以聽出來其中的中氣不足,氣虛體弱,本來就是年事已高,又中了劇毒,被人以手法強行喚醒,若是真要用手段酷刑,只怕面前這個老人,真是撐不下去了,那他們想要找尋真相可就真的是難入登天了。

不能用刑,手中也的確沒有什麼能夠說服人的證據,漪房頓然覺得有些為難,但她的性格,當前的局勢都不容許她退縮。琉璃般澄澈的眼睛在眼裡滴溜溜的轉了幾圈,忽而靈光一閃,漪房就坐到竇老太君的床邊,細細的柔聲問道:“老太君,您可知道,我們那位大哥,竇祖平,如今已是換了人在做。”

竇老太君一怔,她隱隱約約 有些明白漪房的意思,不過還是沒有弄得太清楚,仰著頭,一副什麼也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