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咬牙道:“還不是因為那賈似道!”文天祥道:“他何以要害幾個宮女?”何時了嘆道:“也是天不佑好人,想那襄樊告急,誰人不知?哪個不急?連那小小宮女,都知國家憂患。她們三人侍伺皇上之時,直言相詢,皇上方知襄樊之事。皇上便詢於賈大人,聽說賈大人回皇上說元兵早已退了。誰料當rì夜裡,竟便出這慘事!”

文陸兩人聽得心驚,文天祥抱拳道:“請恕在下唐突,先生究竟是何人?何以對這些秘事如此熟悉?”也難怪他們奇怪,何時了所說,大多是他們無從知悉之事,尋常江湖人士,又怎能知曉?何況是如此熟悉?何時了黯然道:“難怪二位起疑,老漢原該據實相告。實不相瞞,老漢原是宮裡太監!”

文陸兩人大吃一驚,一齊起身,相視之下,驚疑不定。

何時了緩緩道:“二位請坐。老漢原是姓何,這真名麼?唉,老漢自小入宮,先後服伺過幾位先帝,屈指一算,已愈一甲子矣,這卑賤之身,名之何用?二位還是叫老漢何時了罷。”文陸兩人齊聲道:“在下不敢,見過何公公。”心裡卻消了疑惑。這人既是太監,自是對宮裡朝中之事熟悉。何時了嘆道:“身為太監宮女,原不該多事去理那朝政之事,但關心擔心,也是人之常情。若個個都似那賈大人,那還了得?〃頓了一下,又道:“那天我伺候皇上回宮,皇上見了謝皇太后,說賈大人上稟元兵已退,皇上很是高興,謝皇太后卻顯然是不相信,說賈大人誤國,皇上便不高興了。也是事有湊巧,當夜我回房歇息,正過那後花園時,忽聽到慘叫之聲,忙趕了過去,便看到一蒙面武士殺了一個宮女,還有兩個宮女,也是危在旦夕。老漢正巧懂得一點武藝,便救了那兩個宮女。”

文陸兩人聽他說得似乎輕描淡寫,都知此事殊不簡單,想起之前在回香樓他的鎮定從容,不禁大有恍然之感。但細想之下,卻又總未能全然明白,這太監武藝高強,又一身俠骨,見識高超,實在想像不出宮裡竟有這般人物。

………【七】………

陸秀夫道:“那後來呢?那武士呢?”何時了道:“我制住了那武士,略施懲戒,他便供了,原來是賈大人派他來殺那三個宮女的!為何?自然是要懲戒她們在皇上面前亂說,想要殺一儆百吶!”陸秀夫搖頭嘆息,文天祥更是聽得咬牙切齒:“這jiān賊!這等喪心病狂!”何時了苦笑道:“他有皇上撐腰,還有什麼不敢做的?即使是行此等欺君之事。唉,皇上啊皇上。。。。。。”

文陸兩人見他說得悲痛,實是忠心,又想到皇帝孱弱偏信,也是心裡難過無奈。

過了一會,何時了咳了幾咳,才緩緩道:“我只有解決了那武士,免得洩密。事已至此,這兩個宮女自然不能再在宮裡呆下去了,老漢便想了法子將她們送出宮去,我自己也是不辭而別,再也不想回這宮了,唉……”文陸兩人自然明白,想他一生在宮裡,老了卻如此流落江湖,箇中滋味定是苦楚複雜。

何時了續道:“之後我便收了她倆為義女,取了個名,喬裝打扮一番,三人便相依為命,靠這說唱為生了。兩年來各處漂泊,臨安也常回去,卻自不敢久留。這次來到廬陵,不意和二位相遇,也是有緣。只是看到那嵩山四人如此無恥,方才多說了幾句,卻沒想到越說越多。唉,這廬陵咱家自也不可久待了。”

文陸兩人聽到此處,心中所惑已近消釋,陸秀夫道:“三位出了宮,宮裡不查麼?”何時了苦笑道:“深宮一向明爭暗鬥,少個宮女太監,又算得什麼?又會有誰去查?只是那賈似道自然是心裡明白,但他也未必放在心上。何況死了那宮女,明白的自然不敢再亂嚼舌根,他也就達到目的了。”笑容甚是苦澀。

三人說了一陣,天暗將下來,柳娘三人也回來了。三個少女掌燈做飯,六人便在這裡圍桌而食。食罷收畢,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