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記得穆雨寬第一次啟發她走近革命,就是給她看一幅畫,那是穆雨寬自己畫得山水畫,上面的一草一木都充滿著生機。在豔陽高照下,山山水水俊美之極,而古寺佛塔就掩映在叢林裡,彷彿蓬萊仙境,她當時驚呆了,因為她沒有想到教國文的穆老師還是妙手丹青。但是令她更沒有想到的是穆雨寬對她說,這樣好的河山,日本侵略者要把它據為己有,問她有什麼想法。當時她的心絃就被撥動了,一股愛國豪情油然升起。祖國的河山這樣俊美,豈容侵略者隨意踐踏,從此她就走進了革命陣營。

現在,天空中的“水墨丹青”喚起了她對往事的記憶,給她那沉鬱的心靈裡投下了巨石。她在心裡一遍遍的呼喚自己:不能消沉,不能墮落。林強不在了,肖鵬不是來了,肖鵬不在了,還有許放,還有她譚潔,還有很多同志,革命並沒有結束,只要日本鬼子一天沒有滾出中國,革命就要進行下去。

“這些天你受苦了,承擔了支隊的全部工作。”說完這句話譚潔帶頭坐下了,話中帶著歉意,語意是真誠的。她的確是從內心中感謝許放,這是一個從不爭名爭利的助手,只知道默默的工作,這樣的幹部多難得啊!

“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都是一些瑣碎的小事。”許放回答說,隨手摺了一支草葉,在手裡揉搓著。

譚潔雖然看不清許放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的內心比較激動。

“不要瞞我,和我說說外面的真實情況。”

“情況很糟,鬼子在許多村子裡建起了維持會,還有相當一部分村子建起了民團,築碉堡、修公路的工程已經開始。”許放說話的口氣有些遲疑,最後還是決定對譚潔說出全部實情。看見譚潔對他的話沒有表態,決定繼續說下去。“最糟糕的是,鬼子對抗屬的加稅開始實施,這是逼著群眾脫離我們,讓更多的人不敢靠近我們,從根子上割斷我們和群眾的聯絡,讓我們渴死,枯死。”許放後面的話放低聲音說,看得出來,他在壓制自己的憤怒。許放知道西河的百姓本來就很苦,北部山區的農民就更苦,再被打入另類,很難活下去。

“小野好毒啊!他想讓魚沒有水,斷我們的根,亨!做夢,我們必須反擊,不能坐以待斃,不能讓抗屬飽受荼毒。”譚潔語氣堅定的說,眨眼間像是變了一個人。“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壓迫得越厲害,反抗就會越猛烈,我相信抗屬們的覺悟,鬼子的陰謀不會得逞。

許放驚訝的看著譚潔,被她這番話激動了,因為他知道,這是原來的譚潔,是他需要的譚潔,不由衝動得抓住譚潔的手。“譚政委,你醒了,大家都盼著這一天呢。”

“是我對不起大家,我會向大家檢討的。”譚潔語氣沉重的說,眼裡閃爍出異樣的光芒,那是鳳凰涅槃般的決絕,是脫胎換骨般的重生。“你們放心,我不會沉淪的,因為我想明白了,我們可以失敗再失敗,像漢高祖劉邦那樣失敗幾十次,但是最終我們會成為韓信,讓鬼子領受垓下之恥。”

“說的好,這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譚政委,你說吧!準備怎麼幹?”譚潔的復生點燃了許放心中的烈火,他恨不能立刻出山和鬼子較量,就是死也比窩窩囊囊地活著強。

“走出去,把現有的部隊組成小分隊,去做群眾工作。我們不能把西河讓給鬼子,不能讓老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