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兵好一會,才用懷疑的口吻說:“你的,日本人?”

“關東攸縣。”吳兵回答說。

“你的在這裡,什麼的幹活?”武男追問了一句,審視的目光不離開吳兵的臉,似乎那上面寫著什麼。

“我的大學的朋友,家的在這,蓋房子,我的幫忙。”吳兵說完,指指肖鵬,肖鵬趁機走了過來,用日語問好。

武男見肖鵬的日語說的很標準,又是大學生,敵對的神色減弱了,回了一句問好。

肖鵬趁機告訴對方,他的老師是早稻田大學的川男,這是個在日本家喻戶曉的學者,他在物理學上的成就極高,據說曾被諾貝爾獎提名。他相信,這樣一個人物,對方不會不知道,日本早就有尊重知識,尊重老師的傳統,他說是川男的弟子,對方無從考察,卻會對他產生尊重,下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果然,武男聽說是川男教授的學生,立刻肅然起敬。在日本,誰不敬仰川男啊!“請多多指教。”

吳兵一看效果不錯,馬上趁熱打鐵,把肖鵬狠狠地美化了一番, 說他家的生意做得有多大,對日本人是多麼友好,他的社交有多廣,聽得武男直點頭。最後吳兵告訴他,肖鵬想跟他交朋友,請所有的皇軍吃頓便飯。武男心動了,但他看看車上的藥品,有些猶豫。

肖鵬看出了他的心思,像是不經意的說,他和森嚴秀潔有過交往,和他的女兒秀美很熟。

“你的認識旅團長?見過他的女兒?”這下武男真的吃驚了,要知道,像他這個級別的軍官,只能遠遠的聽森嚴訓話,沒有資格和森嚴面談。在日本軍界,等級制度非常嚴格,他連見到森嚴的機會都沒有,更不用說見到他的女兒了。但是秀美的美他是聽說過的,軍中傳說她是帝國第一美女,比天皇陛下的王妃還要漂亮。眼前這個人既然和秀美很熟,那和森嚴的肯定關係不一般了,如果是真的,和這樣的人交往,對自己今後的前程不是太有好處了,但願他不是吹牛。

“秀美小姐真是國色天香啊!”肖鵬哪裡見過森嚴,聽說過的也是一鱗半爪,哪敢隨便亂說,所以他避開了森嚴,談起了秀美。這一切都是天意,不是來的路上救了秀美,今天這關還真不好過。肖鵬和秀美走了一道,對她印象深刻,談起她來,肖鵬自然說的條條是道。

到了這會武男哪裡還有絲毫的懷疑,羨慕的眼睛裡都要冒出水來。“好,好的,你我朋友大大的。”說完,他給肖鵬深深的鞠了個躬,然後留下一個哨兵,領著眾人奔酒店去了。說實話,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還是沒有忘了自己的職責,的確是夠負責的。

酒店的飯菜早已預備好,武男帶著人剛一落座,盤子碗就流水似的端了上來,吳兵酒量本來就大,肖鵬讓他主陪正中下懷。吳兵倒酒時走了一個來回,臉不變色心不跳,還和武男划起拳來。肖鵬就趁機脫出身,他要對付那個哨兵,因為除了吳兵,只有他會說日語。肖鵬手裡拿著半隻燒雞,一壺燒酒走到哨兵面前,“米西米西呦?”

那個哨兵看著別人在喝酒吃肉,哪能不饞,但是太君的命令只能服從,自認倒黴罷了。正待得心煩,見肖鵬送來了雞和酒,哪裡還有客氣的道理,接過酒和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為了分開他的注意力,肖鵬並沒有走開,站在車門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閒聊。此時此刻,田亮和衛生員早已經走到車廂後面,解開繩子,從後面上了車。也許讀者會想:藥箱子有多重,還用兩個人?其實道理很簡單,藥箱上印得字是日文和英文,它認得田亮,田亮可不認得它,他們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偷到盤尼西林等貴重藥品,還不能被敵人發現,那只有衛生員是最合適的人選。那麼他們偷偷的上車,就沒人看見?有,這條馬路上人來人往的,當然有人看見。只是過路的,看見偷鬼子的東西,誰會吱聲?何況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