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為著崔婉華此次進宮待選,光是崔老夫人自己就拿出了三千兩的體己,還有兩套古董首飾,三塊古玉並一匣子珍珠。

雖說這首飾之類的,都是老人家自己攢下的體己,但市價銀子也不少值,隨便一算下來可也有小一萬了。

而崔大老爺夫妻也不小氣,三千兩的銀票,八身麗姿閣最新樣式的襖裙,兩套仙寶閣新鮮花樣的上等鑲玉嵌寶頭面,外加賞人用的金銀裸子各兩匣子。

這祖母和大伯父出的,竟然要比正經父母出的多得多,說出去怕不讓人笑話死啊。

本著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崔老夫人捂著心口不能說。但是心裡卻憋屈的不行。要不是藉著這個當口狠狠的出口氣。怕不還得憋出毛病來?

崔老夫人這會子一想到來日崔二夫人丟臉的模樣,心中這口氣才算是消了一些。

“哼,讓你一門心思的斂財,死死的把著西府的萬貫家財不丟手,我倒要看看,你就一個丫頭片子,連個兒子都沒有,還能把我們家的傢俬。都帶進棺材裡去麼?”崔大夫人心中暢快,笑的越發的和善了。

因著孩子們都要上學,第二日也只是兩家長輩見面,聊聊天,增進下感情,順帶將結乾親的日子商議一下。

孟老夫人和崔老夫人以前在赴宴時就沒少見過,只不過不大相熟罷了,現如今兩家的感情,因為兩個小女娃兒而親近起來,兩人見了面都是親熱的很。

一切事情都商談的很順利。只不過在說道讓孟月樂給曹雲岫的牌位敬茶時,孟老夫人婆媳倆。不由得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出了深深的疑惑。

當著人面前那裡好問?上了馬車,崔大夫人忍不住說到:“這不是有崔二夫人在嗎?她就算再不好,可總也是清兒名義上的母親吧?”

“這樣放著活人不論,偏去給死人敬茶的,還真是少見,咱們也參加過不少這樣的宴會了,您見過這樣直戳戳扇人臉的嗎?”

孟老夫人到底年長,經歷的也多,聽著兒媳婦嘟囔,也不急著發表意見,只是用手輕撫著桌沿,垂著眼簾,暗暗的回憶往事。

她想起以往不管在誰家赴宴,只要是碰到崔老夫人,這位身邊陪伴的,基本都是崔大夫人,還真沒有哪一次是崔二夫人跟著伺候的。

再想著崔婉清的早慧老成,孟老夫人心裡也算是有點底了。

她皺著眉頭對兒媳婦說了句:“俗話說,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咱們這次和崔家結乾親,雖說是倉促了些,可一來清兒這孩子幫著咱們家化解了一場大禍,彌補了樂兒那孩子犯得大錯。”

“二來,我瞧著那孩子是個知書達理的,又很是識得眉眼高低,進退有度的溫順性子,剛好跟咱家樂兒是個互補,有她這樣懂事的孩子帶著,樂兒那顧頭不顧尾的性子,只怕還有一好。”

她這會說的,都是自己看到,好的一面,而那不好的一面。。。。。。

孟老夫人皺著眉頭住了嘴,順勢端起案几上的茶盞,掀開杯蓋,輕輕撇著茶末,卻也不喝,只是望著升騰的熱氣,沉默不語。

看著婆婆說到這裡,停頓不語,眉頭也皺的挺緊,孟大夫人也是不由得感嘆道:“這要是他們家的是非多,難免會牽連咱們啊,到那時,這位崔九小姐再好又有什麼用?她畢竟不是咱們家的孩子。”

“這乾親,乾親,往好了說是兩家人結了個好,這要是往壞了說,就是給咱們家身上,箍了一道催命符啊。”

孟大夫人說到這裡,越發的煩躁起來,不由得伸手拍了一下案几,恨聲斥道:“說來說去,還不都怪咱們家那個不讓人省心的死丫頭,這也才只和人見了一面,就上杆子的要和人家做姐妹,您說說,咱們昨兒個要是不順著這話頭說,可要怎麼收場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