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送來的。母親又說當時看自己睡得熟,便代簽了。

聽及此,清婉才瞥見一邊的矮几上有份包裹。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三兩下地洗完手還沒擦乾呢,就毛手毛腳地跑過去拆封。普通紙盒裡面是一個精緻的小禮盒,開啟,也沒別的,就是一瓶她平常吃的那種胃藥,剩下便是有一張卡片在底下躺著。她拿起那張卡片,上面除了畫著一個大笑臉什麼也沒寫。怔了幾秒,她放下東西,吃飯去了。

下午,母親出去打牌,清婉坐在屋裡,盯著几子上的兩樣東西發呆。

手機毫無徵兆地響起。

“好些了嗎?”

“嗯。”

“平時多注意些,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

“我還有事,先掛了。”

“好!”

沒頭沒尾的對話,燕清婉覺得自己心裡的某一處很滿很滿,快要溢位來似的。下午她媽打完牌回來,發現女兒心情好像特別好,嘴角那一抹笑直到第二天都沒消去呢!

很長一段時間,兩人就這樣每日裡重複諸如以上的無聊對話,卻又都各得其樂似的。

這些日子,清婉總覺得母親哪裡不對勁,可具體又說不出來。

今天晚飯的時候,她終於明白了,對母親說:“媽,我怎麼看你這些天吃飯這麼少啊?不是哪兒不舒服吧?要不我明天陪你去醫院檢查檢查?”

她媽一聽,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去你的!死丫頭不說點兒好的,你媽能有啥事兒?媽這是保持身材,讓那些以前瞧不起媽的女人們嫉妒死才高興呢!你沒見前個兒你跟我出門,那賣衣服的小姑娘都說我是你姐嘛!別瞎想,你媽身體好著呢!”

“真的?”清婉將信將疑,“可你臉色一直有點兒發黃,不像那麼紅潤了。哪兒不舒服你可說啊,咱家又不是窮,你閨女我還出得起錢!還有,我記得我小的時候你有肝病的,後來你說控住了,不會是這幾年又犯了吧?”

“哎喲!你個小祖宗,你這是咒你媽呢!”她媽略帶笑意,“放心吧!我自己什麼身體自己知道,再說了,你賺的錢我整天花都花不完,還用給你省?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數著算著日子就8月了,算起來她回家也有一個月了,還有幾天幾天,北京可有一場盛事將要來臨了。

一天傍晚葉子打過電話來:“妞兒,下江南這麼久,不想姐啊?”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那麼一點兒想哈!”

“靠!你個沒良心的,才一點兒。”葉子心情很好地跟她胡扯。

“你那兒怎麼聽著這麼亂騰?又擱二哥那兒蹭飯呢吧!”

“聰明!”那頭葉子嘻嘻一笑,“二哥、岑夏、萌萌,我們都一塊兒呢!”

聽到“萌萌”兩字,清婉不禁愣了一下,腦海裡浮現出當日牌局上那個一直很文靜的女孩子的臉龐,她暗想莫非白嵩啟轉性了?又聽那邊葉子突然放開了聲音,“燕清婉,我們這兒還有一個人呢!那爺們兒可是想你想的快瘋了,要不你跟他說兩句。”

饒是葉子不在旁邊,不然她會發現清婉的臉幾乎在一瞬間紅透了:“說你妹啊!我說這幾天吃飯怎麼覺得這麼鹹呢!敢情淡都讓你扯完了!”

“喲喂……”對方拉長了腔:“妞兒啊!你就別裝了,我們可是都知道了,你那兒哪兒是鹹的啊!是天天電話粥煲的膩著了吧?”

爾後,就聽電話那頭眾人一通大笑。

“蘇南葉!”她一副要撒潑的腔調。

“好了好了。”白嵩啟的聲音:“清婉啊!妹兒哎!你可想死哥了,也不給哥哥打個電話,這讓哥擔心的。”

這位裝的還真像,聽那語氣,都快辛酸落淚了似的。清婉無計招架,只得叫聲“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