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目光幾乎將她灼燒成灰燼,凌雅崢立時向東廂走去,還沒進門,就聽裡頭凌雅嫻說:“方才穆老姨娘打發人給馬家哥哥送的齋菜,叫馬家哥哥打發回來了。這親事,是不是還不一定?”

凌雅峨嗔道:“三姐姐,沒事說這個做什麼?”

凌雅嶸忍不住湊上一句:“莫非見面不如聞名,馬家哥哥瞧見七姐姐,反悔了?”

凌雅崢在門外再沒見什麼有新意的話,便跨過門檻走進去,伸出手來,由著鄔簫語給她捲了袖子後,便將手浸入水盆中,拿了胰子仔細地揉搓,順手將藏在袖子裡的頭蠶湖絲丟進盆中。

圍坐在一張圓桌邊的凌雅嫻、凌雅峨、凌雅嶸紛紛看過來,凌雅嫻捧著茶盅,試探地問:“方才,馬家哥哥跟八妹妹說了什麼?”

“沒什麼。”

凌雅嫻忍不住一撇嘴,低頭吃著茶,催促凌雅崢:“八妹妹快吃了飯,那邊舒兒還等著咱們呢。”

“三姐姐也去?”凌雅崢一挑眉,將手從盆裡拿出來,交給鄔簫語揩拭。

凌雅嫻臉頰微微泛紅,嗤笑道:“八妹妹這話說的,我就去不得了?”

凌雅嶸捧起茶碗遮住嘴角笑意,瞅著老大不小的凌雅嫻,不屑地在心裡一嗤:還當她這嫡出的庶女跟凌雅文那庶出的嫡女一個身價?拖拖拉拉,待好性子的凌秦氏也沒了耐心,瞧她怎麼著!

凌雅峨事不關己己不勞心地託著臉頰發呆。

凌雅嫻沒個臺階下,忍不住重重地將茶碗向桌上一丟。

“哎呦。”茶水飛濺到凌雅峨臉上,凌雅峨捂著臉輕輕地呼了一聲。

“六妹妹。”凌雅嫻忙不迭地拿著帕子去擦,瞅著凌雅崢沒事人一般坐下吃飯,臉上青青白白,只能忍著。

滿室尷尬中,只聽啪啪的拍手聲傳來,隨後袁氏笑得合不攏嘴地抬腳進來,放下簾子後,瞧著隔著竹簾外面的動靜瞧得一清二楚,忙彎腰對四人說:“有個笑話,諸位想不想聽?”

“說吧。”凌雅峨百無聊賴地捂著臉。

凌雅嶸記恨地將臉藏在杯子後:該死的,不知道有人死了嗎?還來講笑話!還歡天喜地成這樣?

“方才,穆老姨娘打發人去請馬家少爺說話,馬家少爺說‘手上案子尚未查明,不能去見老姨娘’。”袁氏幸災樂禍地拍著手,“這就叫熱臉貼到了冷屁股上。”

“無趣。”凌雅峨軟軟糯糯地吐出兩個字,乾脆地站起來,躲到裡間床上看書。

袁氏緊緊地抿著嘴,待凌雅峨進了屋子,又來瞧凌雅文、凌雅崢、凌雅嶸反應。

“……大伯那麼大的功勞,馬家還嫌棄不成?”凌雅嫻兔死狐悲地乾著急。

凌雅嶸一言不發,忍著喪母之痛強顏歡笑的痛楚,豈是尋常人能體會得到的?

凌雅嫻又無人理會,待要故技重施摔了茶碗,又沒那膽量,氣悶地站起身來,呼啦一聲撩開簾子就向外來,覷見西廂的凌雅文恰愣愣地站在門邊,給凌雅文遞了顏色,就向禪院外去,一直走到今兒個分外靜寂的前殿中,自己個拈香一拜後,拿了籤筒搖晃,搖出一支籤,自己個取了籤文,見是上上籤,不由地心裡一喜。

“三姐姐,方才瞧見嶸兒的奶孃興高采烈地進了東廂,不知,是什麼事,那麼值得高興?”凌雅文站在門檻外,瞅著上頭供奉著的金童玉女,也雙手合十拜了一拜。

凌雅嫻站起身來,嘆了一聲:“雅文,你跟馬家的事,只怕沒那麼容易了。”

“……方才他去扯八妹妹裙子……”凌雅嫻聲音顫了一顫,但覺凌雅崢一團孩子氣,比她還小,且葵水尚未來潮,不至於生出些風月之事;隨後又想,紆國公夫人嫁人時,不也年方十三麼……

凌雅嫻想起方才自己個的尷尬,脫口道:“親眼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