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如今也出現了衰老跡象,其死亡似乎不可避免。

每一棵若木的死亡,就意味著一個神裔部落的滅絕。在姜隱三百年的壽命之中,已經親眼見到三個部落因此滅亡,其人口要麼因為失去力量迅速衰老死亡,要麼併入僅存的兩個部落之中,絕大多數還是在尋找新的若木過程中死去。

偏偏自己的部落人口已經擴張到了極限,超過萬人的規模,使得現在若木無法承受。再不進行分部的話,自己部落的這棵若木,衰亡的速度還要更快。

放在大原,近萬修行者是哪個國家也比擬不了的力量,但是在這大澤莽荒,有的是兇獸猛禽,他們這支神裔部落,也不過堪堪可以維持生存,沒了神裔血脈帶來的修為,他們便連生存都做不到!

想到這裡,姜隱心情更加沉重了。‘3w‘

事實上,這棵若木的衰朽已經很明顯,就連龍龜這樣的貨色,也敢闖進環谷之中偷捕雪雲天馬,也不知白玉是如何逃脫的,若它不是處在懷孕待產的極度虛弱期,一隻龍龜根本奈何不了它!

那雪雲天馬白玉,姜隱又想到昨天的盈寸門異常。那座早就廢棄已久的盈寸門,對於神裔來說也已經是個遙遠的傳說了,沒曾料想時隔這般久之後,竟然還有再開啟的時候。他有些興奮,若是從大原跑來的那些凡人修行者帶著什麼寶物,或許能為若木延長一些壽命。

“來人!”他下令道,必須儘快將那些凡人修行者找出來,免得他們落入對手手中!

且不說神裔這一頭,單說盧瑟,自通天幻境中出來之後,便開始琢磨如何才能將若木得到手。片刻之間,他就想出了許多主意,其中不乏陰損的招數,但旋即他便驚覺:自己這是怎麼了?

“為何自己暴戾之氣越發重了,不但動不動就起殺意,別人賴以生存的若木,自己也想千方百計奪來……難道說這才是自己的真實本性,在地球上舍身救人、在煉火地牢中不肯接受老瘋子的賜予,都只是在裝模作樣麼?”

“自己既然不將這些神裔的性命放在心上,那麼與修行者不將普通人性命放在心上有什麼區別?自己還想要領著普通人,做出一番老大的事業,要讓這積累了千萬年的修行知識,也能惠及普通人,可自己為何會如同那些修行者一般……”

反省這些時日來自己的行為,盧瑟一邊冷汗直流,一邊內心自警。他明白,自己這般暴戾,與在烏州的遭遇有關,眼見著有著數十萬人的州府在自己面前成為血海,自己卻無計可施,那種沉重的挫敗感,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很大的打擊。而隨後處處被追捕、被逼迫的境遇,又讓他脾氣不禁暴躁起來。

盧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只不過他一向靠著自己的修養,將那些負面情緒壓抑住罷了。

醒悟到這一點,盧瑟的擔憂減輕了,自己並不是天性惡毒,只要注意控制心態,合理地發洩,那麼便不虞會墮落成魔,失去自己的本性。

他的情形,都被宋思依看在眼中,宋思依覺得他越發地神秘起來。

兩人雖然沒有反目,可彼此之間那點淡淡的交情也早就被相互猜忌所斷送了。因此雖然在一起,他們卻沒有對話,任那時間流轉,無論是盧瑟還是宋思依,都只是各自調息。

這大澤莽荒的天氣,倒是說變就變,剛剛還是晴空萬里,剎那之間便成了烏雲密佈,風和日麗也被狂風驟雨所取代。二人歇息的這棵大樹雖然高大,但在這等風雨之中,竟然如小樹一般不堪捶撻,片刻間便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折斷。

而且這風雨又大又疾,雖然宋思依已經步入先天境地,但也不可能總支著個氣罩擋著雨,因此二人便一南一北,各自尋了個方向,想要尋個避雨的地方。風雨幾乎遮蔽了人眼,盧瑟摸索著前地,腳下實在太滑,雖然他身手敏捷,還有幾次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