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 林 南生產隊會計、林錫的大弟。

華 林 玉林錫的小弟、抗美援越的退伍軍人。

華 和 金社員。

張 銀 秀金和妻、生產隊養蠶組長。

華 明 興生產隊電工。

第一節

驕陽下的村莊

夏曆四月初七那天,連陰了兩天的老天爺從清晨開始就降下了白茫茫的大霧。十點鐘的光景,伸出手指還很難看得清楚,沒有太陽,天卻出奇的悶,大路上來往的人們都不停的抱怨:“該死的老天,成心和大家過不去,發了瘋似的,簡直要悶死了。”公路上的行車標誌也只能在十米左右的地方才能看得見。時不時傳來的急促的腳踏車鈴聲,讓人避閃不及。“你怎麼騎的?”“啊,實在對不起了。”同樣的對話時時可以聽到。

章本大挑著兩隻空空的苗籃,戴著一頂豁邊的破帽,嘴裡哼著不成調的過時曲調,悠哉遊哉的朝家中走去。他那滿是“汽車路”的臉上滲出了粒粒細細的汗珠,嘴角邊還掛著剛才買貨時的微笑。真是老天有眼,今天的韭菜價錢賣得特別好,七十八斤賣了十五元六角錢,而且很快就賣完了。“呲--碴--”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在一片白茫茫的公路邊上響得特別沉悶。“老東西,你怎麼這麼走路的?”一個粗大的喉嚨在本大耳邊炸響。本大這才抬起頭來看前面,唷,由於自己沉浸在賣了好價錢的興奮中,加上注意力不集中,竟然走到了公路中央。再加包裹在四面的大霧,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對面開來的汽車。

“啊!對不起,對不起,小夥子,是我沒注意,真正對不起了。”“哼!”那個小青年從鼻孔裡惡狠狠地哼了一下,頭一轉,重新坐到駕駛座上,一按喇叭,“咕”的一下,汽車一頓,就向前駛去。一眨眼就只留下刺耳的發動機聲音和刺鼻的油煙味。本大老頭本能地向路邊挪了一點,加快了腳步,匆匆向家中趕去。“梅里迷露著地,大雨落在日裡。”本大老頭自言自語的邊說邊轉到通往自己家的煤渣路上。空中淅淅瀝瀝地飄下了雨絲,“下雨了,家中的青菜要爛掉了。”本大老頭自言自語間,步子不知不覺中拉大了許多。在彎入村口的桑田旁邊,本大老頭撿起了一枝桑條,“啪”的一聲一折兩斷,放入了前面的苗籃。雨絲開始密起來了,本大老頭按了一下已豁口的破草帽,一步三搖的向前顛去。

春季過去將近一半了,老天卻在入春以來連續四十幾天不下雨,這樣的春天的確是少見的,而一進入四月,天就開始布上厚厚的雲彩了,連續幾天的陰天,看起來要下雷陣雨了,“久旱必有久雨”這個老話恐怕是有一定道理的。天象一個鉛色的大鍋,把一個座落在大墳和樹木中間的小村子罩的嚴嚴實實,坐落在小村子東面的一片雜樹林子也變成青黛色的了。從遠處看去,小村子除了有蔥蘢的樹木以外,幾乎看不見有人煙,顯不出有多少生氣來。濃濃的綠蔭包裹著村子中二十幾戶農家,幾乎每家門前都有一塊清一色的七高八低年久失修的青磚地,它們給人一種神秘兮兮的感覺,真好象是從幾百年前走來的明代遺居。

“雨理娘,雨理娘!”章本大伸長了脖頸、拉直了喉嚨高聲的叫喊,“下雨了怎不收衣服啊!”嘴裡的話還沒講完,肩上的苗籃已經甩到了屋門前磚地上了,手中搶起了一棒灰白相間的衣服,屁顛顛地跑入屋裡。被稱作雨理孃的是一個矮個子小女人,滿是皺紋的臉上披著幾根花白頭髮,“哎!”聲調拉長了的一聲“哎”字後面連著“死老頭,吃了槍藥了,那麼大喉嚨。什麼大不了的事,要這麼拚命地吼啊!”說話間挪著一雙小腳一顫一顫地從裡間移出來,右手中捏著一塊黑不遛秋的抹灶布,左手拿著把廣勺。“下雨了,也不知道收衣服,真好象是死人一個。”本大瞪著眼睛罵道。“我在洗鍋子,沒留心下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