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祭在胸前。

衣裙在罡風中獵獵飄動,發出的聲響直灌入耳。

除了這個聲音,她再也聽不到其它。

“啊!”

椒圖與六鬚鯰同時發出驚呼,四隻大眼一眨不眨盯著,飄到半空直立的那個人影。她的紫色長髮在風中散開到極大面積,身前紫劍吐露出恢宏光芒,大口呼吸著天地源力。

囚牢穹頂的星光驟然一閃。

誅邪劍陣的數把小劍齊齊撤離椒圖,在它螺殼上像墊了下腳,只停留半秒就轉而折射,衝向那團炫目紫光。

椒圖晃動著螺殼努力追著劍陣挪動,尖聲高叫:“雲雁,快跑!”她身形變巨大後動作相當緩慢,軟足移了兩下只能踏出半米距離,無法跟上那些小劍速度。

高空中女修周身盪漾起絲縷輕煙,那是肉眼可見的劍氣。它們撕裂囚籠四周的重壓,緩緩與承影融合,將它的劍身包裹成為粗壯的光柱。

雲雁的動作更為迅捷,臨空前平行移動三步,後撤兩步再旋轉半周。如此動作反覆行進數次,承影發出長長的清鳴,化為巨大的虛影豎立在她頭頂。

接著巨劍四周開始墜落無數紫色小劍,像流星般疾飛,宛如銀魚飛浪。它們化為一堵圓形的劍陣光牆,將衝向雲雁的攻勢盡數彈飛!

“這不可能!”六鬚鯰發出高聲咆哮,三叉戟尾砸得池面水花爆炸散開。它舉起短粗的脖子朝雲雁大吼:“她定是壓制了修為,旋照期的劍修怎麼可能會劍陣!還能抵抗住誅邪劍!”

“嗡……”

誅邪劍陣被雲雁一擊之下破散。千百小劍化為銀光,在房中急急盤旋,似陷入了恐慌發出含恨長嘯。它們四下亂竄了大概一分鐘,集體朝著穹頂星光直上,瞬間消失進幽深空間中。

殺氣與壓力隨著它們消失的同時,再無蹤跡。

雲雁的意識終於回魂,紫光劍陣急急折回周身,化為數縷氣流投入經脈。刻骨疼痛此刻像醒了般蜂擁而上,扎滿每一片肌膚。她朝後倒退幾步,手中酥軟再也無法握劍。

“鏗!”的一聲,承影脫手而出,與她一起墜下雲端。椒圖奮力猛躍,觸角攤開將雲雁捲住輕放到地面,望著那沒有了知覺的女子,她嚇得眼淚吧嗒吧嗒直掉:“雲雁……你……你怎麼樣了?快醒醒快醒醒!”

她的身子慢慢縮小,變為只小蝸牛爬到雲雁的額頭不停推搖,場面有些滑稽。

“真想不到,這個罪大惡極的傢伙還有兩下子。”六鬚鯰從震驚中回神,重新趴回池邊喃喃自語。

椒圖不高興了,扭動螺殼面朝它:“你說誰罪大惡極?”

“自然是那女子,如果不是大惡人,她怎會被關押在此?”

“雲雁不是大惡人,她是大好人!”

“哼。你區區一隻蝸牛,怎知人心險惡。”

“你也不過是條醜魚,懂的又很多嗎?”

“你居然敢罵我?”

“我為什麼不敢罵你……你……你說雲雁是惡人!我還要打你!”

“蝸牛!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要你好看!”

“嘶嘶!”“嘶嘶嘶嘶!”

……

雲雁被兩獸的“嘶嘶”爭鬥聲給活活吵醒。

只見椒圖以一隻小蝸牛體態,牢牢抓住六鬚鯰的扁魚頭,觸角引發細小天象,不住朝它眼睛裡鑽。六鬚鯰揮鰭甩尾,雖然勇武竟奈何不了她分毫。雲雁第一次看見蝸牛大戰鯰魚,心驚之下暗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她無力理會他們的爭鬥。經歷生死之戰後,周身創口無數,劍府裡的震盪現在都沒有平息。仰頭凝望穹頂星光,那詭異劍陣只是被暫時打退。就如眼前那隻六鬚鯰,抱頭鼠竄後不久,又從水裡鑽出來了。

那劍陣撤退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