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那刑天侍轉身面朝看臺,倨傲自豪地將它高高挑起,另外隻手臂有力揮動,迎接著震耳欲聾的歡呼。

這是酆州格鬥競技場的規則。

勝利者從不在場中露出真容示人。而失敗身死的一方,則會被對手拉下頭盔,剝離面罩,顯露出慘白無神的本尊。這種傳統意義上的儀式,助長了勝利者的驕傲,而對失敗一方而言,頗有點鞭屍的意味。

但沒有任何人在乎,反正死人也不會跳起來,抗議尊嚴受到了侵犯。甚至有不少魔族,愛好重金收集戰死角鬥士的頭盔,擺放在家中作為裝飾賞玩,就好像勝利者是自己似的。

當霄之上對觀眾揮出第三次手臂時,他突然停止了動作。

而已升到高空的那隻巨大琴鳥,也停止了飛翔。

白色帷帳裡傳出男子訝然詢問:“雪竹?怎麼了?”

那侍女沒有回答,使他不得不撩開帷幔,朝下俯視而去。就在他的目光落到賽場中心時,立刻被捲起的颶風遮擋。風勢浩大而急躁,如巨龍咆哮騰空,瞬間已捲曲著衝到天幕。

就連琴鳥的身側雲霧,都被片片撕裂。

男子感覺到一陣刺骨的陰寒,好像張開血盆大口的猛獸,朝自己直撲而來。那氣息深幽無盡,卷帶著某種奇異的情緒……是憤怒?是仇恨?還是熱血被長期壓抑後的釋放?

無法細細辨知。

只是它那鋪天蓋地的殺戮之意,震懾得人情不自禁,瑟瑟發抖!

“這是什麼!”男子舉起長袖遮臉,驚恐地大叫一聲:“雪竹!快!快離開這裡!我再也不想從水月宮裡外出!”

“少主!”四女齊齊發出呼喚,或站或半蹲,在琴鳥羽翅上擊打出五顏六色的靈光,將近身之處團團籠罩,形成個半透明的彩色圓球。

“啊!”從地面傳來霄之上巨大的慘叫,連在高空都能清晰地進入耳中。

“少主!”雪竹牢牢扶住男子的臂膀,哆嗦著朝下凝視,半響後艱難開口:“那……那個叫承影的角鬥士……她……她從地底爬上來了!”

“呀!”她與其他三女齊齊捂住眼睛:“好可怕……她渾身沒有一塊好肉,連骨頭都折了大半,完全不成人形……但是……竟然站起來了!”

“我看見了。”男子這時已鎮靜下來,俯視地面,牢牢盯住那身著玄色盔甲的女修。觀察她失去頭盔的面孔片刻,他的身子又發出輕微抖動,從嗓子眼裡擠出字句:“走吧。”

“看來,到水月宮覲見的新晉鬥師要換名字了。”他屈身隱入帷帳,聲音很低:“這大概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霄之上敗了。”雪竹抬手拍拍琴鳥的頭,再一次驅它振翅高飛:“承影從地底爬起來的一瞬間,就割下了他的頭顱,擊散了他的魂魄。”

“大概沒有人能看清,她是怎樣做到的。”那男子在小帳裡發出嘆聲:“這位叫承影的鬥師……”

他頓了一頓,聲音低沉微不可聞:“是一個難解的謎團。”

“啾啾!”雪色琴鳥仰脖發出長鳴,載著一行人沖天而去。它的目的地是蒼龍城的最高峰,坐在它背上的男子,透過獵獵飛舞的輕紗帷幔,仰望黑色山巔的雲霧。

她就要來了。

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踩著神皇殿赤金色的榮耀大道,踏過巍峨莊嚴的勇士堂,來到自己身邊。

1042。第1042章 宮主傳說

蒼龍城又迎來了一個樞夜,紅月之光忽明忽黯,玄色天幕下的半空中,密集地層疊著雲霧。有零落的雨絲滴落在山崖縫隙之間,原本在酆州降雨,是難得而珍貴的天相。

可是樞夜之雨,卻在傳統中,被稱之為不吉。

有人在城中悄悄散佈流言,說這個樞夜之所以會落下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