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不成,豈不更丟臉?

薛向現在養成了隨身攜帶鉅額鈔票的習慣,他這掏出來的一沓大團結,寸許厚,晃得眾人直髮暈。

薛向揮揮手。引來眾人注意力,接道:“這麼說吧,我讓你們幫著找老物件兒,也不能讓你們白費力氣。咱們親兄弟明算賬,每月就按五十塊發工資。這可不是我矯情,是人都得吃飯不是?”

沒想到薛向說得如此宛若。可話一出口,就像往廁所裡扔了炸彈,且扔的時候,還有一排人在那兒蹲坑,自然引發申討聲一片。

“三哥,你這說的都是什麼話,幫點兒忙,還收你的錢,這不是罵人麼?”

“是呀,沒這麼幹的,要不是哥兒幾個兜裡都不爭氣,尋些老玩意兒,還不跟玩兒似的,用三哥里的收購費就已經那個了,還給工資,讓不讓人活了。”

“三哥這話完全喪失了咱們革命青年該有的精神風貌,整個兒向資本zy繳械投降了,還開工資,就算你想當資本家,咱們還不願意當血汗工人呢!總之,一句話,要是三哥喊咱幹活兒,咱沒二話;可要是薛大老闆喊上工,咱還真就不伺候…。。”姬長髮嘴皮子最是伶俐,三兩句一扯,就給薛向上綱上線了。

薛向揮揮手,叫停了眾人的聲討,接道:“別跟老子扯犢子,我這不是要你們幫一天兩天的閒忙,而是要你們當個正經營生做。現在,你們或許覺得這沒頭沒臉的夜貓子行當丟臉,但我敢保證,不出十年,你們就會為今天的決定慶幸…。”

見薛向說得鄭重,這下沒誰再三心二意,人人靜心凝神,聽薛向繼續說:“當然了,你們也別當是老子是發善心,白養活你們,實不相瞞,這個把月我去了趟港島,到那邊一看,咱們這邊的破爛事兒,在那邊可值老鼻子錢了,咱爺們看這破爛事兒砸的砸,毀的毀,還有的被當了破缸爛瓦,心裡著實不得勁兒,因此,就有了這麼個想法兒,不如咱們收上來,拿到港島去換錢。當然啦,咱爺們兒這可不是數典賣祖,好東西是堅決不能出的,咱們自個兒得儲存下來,至於那些不打緊卻又被那幫資本家當寶貝的,咱們總不能讓人家資本家可憐巴巴地望著吧,救濟他們一二,就當做好人好事了…。”

“哈哈哈………。。”

薛向說得詼諧且有道理,似乎很有發展前景,心結既開,一幫人全樂了。

眾人樂了會兒,薛向把那沓錢丟了過去,讓眾人分分,說是讓先拿去補貼家用,又讓徐小飛、康小八、郝運來三人明天到他家,去拿啟動資金,吩咐眾人儘快開活兒。

原本,眾人以為這沓錢就是啟動資金,哪知道竟是三哥白給的,立時又要鼓譟,被薛向三兩句先罵了回去。末了,薛向又交待一眾人等他當初和雷小天一夥兒倒騰古玩的經驗,特別囑咐了偽裝和保密,又閒坐片刻,便起身告辭,去了。

……………。

翌日一早,把三小送到學校後,接著又迎來了如約而至的郝運來三人,薛向一人塞了個信封,就“趕”走了三人。至於為何連基本禮節都不過了,是因為薛某人今天一天還有三場考試。

三場考試倒沒持續多久,最後一場,薛向照例提前交卷,出得校門時,不過下午三點半。他便駕了車,朝陽鋼鐵廠奔去,只為尋訪李四爺。畢竟這回雖然不像上回有瘸老三和李四爺跟著把關,而是盲目收購老物件兒,可往港島送貨前,還少不得行內人把關,甄選珍品和真品,瘸老三不在。顯然,此活計就得著落在李四爺身上。

原本,薛向還真考慮過瘸老三的提議——把李四爺也攛掇到港島去,可眼下卻是用不著費神了。畢竟這邊也缺不得行內人。薛向到李四爺家的時候,李四爺正在院兒裡劈柴和,青磚壘砌的小院已經挨牆擺了一圈,李四爺光著膀子,劈得汗如雨下,炎炎烈日下,背脊處烤得通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