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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跨在車上,隔著青磚院牆招呼一聲。李四爺方才回過頭來,見是薛向,愁苦的臉上擠出個笑臉,拿肩上的毛巾擦擦汗水汲汲的大手。快步迎了上去。
一年不見李四爺,原來灰白的頭髮已然蕭蕭全白,看來他的日子還是不好過。薛向丟過一顆煙去,便直接道明來意,李四爺剛把煙塞進嘴裡。一個激動張開嘴巴,還未說話,煙先掉了,虧得薛向眼明手快。隔牆伸過手來一把抄住,遞還給他。
要說李四爺實在是太激動了。這會兒,他家婆娘的病較去年非但沒減輕。反而更重了,廠子裡的效益也不景氣,每個月不過掙二三十元死工資,勉強夠倆孩子上學和一家人吃、裹,可自家婆娘的病卻是再沒法子維持,要不是一年多前,薛向給的那筆錢撐著,這個家早維持不下去了。這會兒,李四爺見薛向舊事重提,且又在他最窘迫的時候,想想幹那活兒來錢的速度,立時就熱血沸騰了。
見李四爺應下,薛向鬆了口氣,又估摸著李四爺現在的情況就不怎麼好,便從兜裡掏出個信封,遞了過去,李四爺不解其意,以為是什麼信件,開啟一看,竟是一紮鈔票,立時顫抖著手,遞還薛向,死活不收,還是薛向說折抵工資,李四爺才收回了手,死死攥住。
約談好李四爺,更兼考試業已結束,暑期已快來臨,雖然他這曠課大王本就沒有什麼暑假概念,可總歸能名正言順地休息了,是以,薛向徹底輕鬆下來。
調轉車頭,奔赴丁衛東處,買了一些棒子骨,枸杞和山藥蛋,回家熬了一鍋棒骨湯。湯做好後,再看看時間,差不多到了放學的鐘點,又開車把三小給接了回來。這幾日,薛向這個大哥似乎又回到了剛剛魂穿時那般,對幾小照顧可謂無微不至,幾乎每天都變著法兒的給他們做好吃的,十多天功夫,小傢伙尖尖的臉蛋,立時就吹成了紅蘋果。
又過幾天,暑期正式開始,一家人各有各的主意。小傢伙嚷嚷著要去嶺南,看薛安遠和康桐;薛林似乎每天心事重重,早出晚歸,說是哪兒也不去,就待家了,讓薛向領著三小,只管出去玩兒;小晚則想去香山,說那邊的紅葉開得正美;小意則說他約了夥伴兒,每天要踢球。
一堆主意,相持難下,薛向乾脆就不張羅了,讓大家各自行動,至於小傢伙要去嶺南的主意,更是直接被斃了,這會兒薛安遠和康桐都忙得不行,哪有功夫陪她呢。
好在小傢伙近來乖巧不少,沒鬧騰薛向,整天抱著一堆連環畫和玩具,倒也過得快活。暑期漫長,更兼夏日炎炎,薛向也沒折騰勁兒,連雷小天,朱世軍喊去老君廟後摘桃子,都被否了,整日裡,只在家看書。
薛向當官有日,胸有丘壑的官員遭遇過不少,其中尤以陳道的深沉,趙國棟的圓滑,胡黎明的見縫插針,郭民家的陰狠讓他記憶猶新。他自忖,若是沒有前世的積累和預見,光論官場手段,這四個人,隨便一個,就夠他學個十年八年的。
當然,薛向當官並不是為了玩弄權術,而是自有抱負。可他若不通權謀,恐怕就是再有抱負,也不會有地方給他施展,對上那四人中的隨便一人,都能吃得他渣也不剩。套句《九品芝麻官》裡的一句臺詞:貪官奸,清官更要奸。
這個“奸”字引申到此處,就是權變之術,機謀算計。
是以,整個暑假,薛某人都抱著《三國演義》、《鬼谷子》、《厚黑學》翻個不停,兩月雖短,卻是獲益良多。
要說薛向翻書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小傢伙更是恨不得一年上頭,天天都是暑假。奈何天不遂人願,愉快的時光溜得總是最快,扎眼間,又到了開學的時候。
薛向正思忖著下學期做些什麼,沒想到組織給他作了決定——他的任命通知下來了。
第二十五章團委初印象(第一更求推薦)
京大哲學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