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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廷舸清晰地感受到巴爾的摩人不想攪合這趟混水的心思,加上之前緝拿喬治安森未果的行動,他理智地將巴爾的摩人與不列顛區別對待,給予了誠摯回應。答應寬限一日,等待總督代表前來。但同時他也明確表示,喬治安森是他此行的最終目標,如果拿不到這傢伙,巴爾的摩也要為此負責。
之前抓捕喬治安森是迫於巨大威脅的激情行動,安森脫逃後,巴爾的摩人也冷靜下來,希望能找到既能免禍,又能卸責的途徑。巴爾的摩人向施廷舸表示,喬治安森終究是大不列顛王室海軍准將,他們無權緝捕,但他們可以採取一些側面手段,將喬治安森扣押在巴爾的摩,保證不讓他逃掉,至於能不能拿到此人,就只能看施廷舸跟總督代表的交涉了。
施廷舸這支追擊艦隊目標明確,配備了不少懂不列顛語的海員,甚至施廷舸都惡補過不列顛語,為的只是抓到喬治安森後用對方聽得懂的語言狠狠譴責一番,因此雙方溝通中的語言障礙並不明顯。
當施廷舸跟部下們用近於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這些北美不列顛人時,巴爾的摩人卻是好奇加震撼。這些當地精英訊息靈通,對在歐羅巴已名聲鵲起的塞里斯帝國並不陌生,但當面見到塞里斯人還是第一次。
來的不止是巴爾的摩人,一位來自馬薩諸塞殖民領,剛剛考入哈佛學院的年輕人因第一個自告奮勇充當聯絡船槳手,也混入了談判的隊伍,這個年輕人將自己在這次會面中的感受詳細寫入了自己的筆記中。
“感謝上帝,我正好幫父親監運一批威士忌運到巴爾的摩,才能參與到這次改變了十三州人民命運的事件中。”
“賽里斯人容顏憔悴,衣衫襤褸,但他們精神很好,目光中的堅定跟喬治安森那夥人的貪婪形成極大反差。他們給我的第一印象並不是受害者,而是即便置身地獄,也要審判罪惡,執行正義的裁決者。”
“沒有釋出公告就悍然炮轟巴爾的摩港口,這種行為就跟海盜一樣野蠻,最初我們以為會見到一群類似於柏柏爾人,或者加勒比海盜的蒙古人,但對方沉穩而優雅的儀態,內斂到甚至有些靦腆的談吐,讓我們大為意外。賽里斯的司令官甚至有一種即便不說話,也能讓你明白他想要什麼,而你覺得拒絕就是一種罪過的獨特氣質。”
“或許是他們的理由太過充足的原因,以至於我們雙方都覺得這是在執行自然法則的正義之行。喬治安森在賽里斯國境內燒殺劫掠,搶奪來如山一般的財寶,這些天我們已經看得夠清楚了。賽里斯人追討兇手的行為既符合道義,又沒有違背母國不列顛跟賽里斯之前達成的停戰條約,誰讓不列顛人總是那麼自大呢。”
“我們不得不重視賽里斯人的訴求,除了兩艘巡航艦上的大炮,以及全副武裝,訓練有素的賽里斯武士外,我們跟賽里斯司令官的會談,以及在賽里斯戰艦上的所見所聞,一切都說明,賽里斯人的尊貴和優雅名符其實,來自數千年傳承讓他們每一個人都充滿著自信和驕傲,而他們所傳遞的各類知識以及關懷之心,即便是我們這些人中最自大的人,也難以用俯視的目光注視他們。”
“期間發生的一個小插曲更讓我們對賽里斯人產生了極大的好感,巴爾的摩市長邀請司令官去城市駐留,司令官拒絕了,原本還以為他是考慮到安全問題。可一位自稱是艦上軍醫的軍官卻說,在沒確定當地的疫病狀況前,賽里斯人不會輕易上岸。”
“說到疫病,巴爾的摩前幾年剛經歷過一場天花侵襲,數百人死亡。那位軍醫聽了此事後,很驚訝地說,賽里斯接種牛痘的技術早在多年前就由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傳入了歐洲,難道不列顛還沒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