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們群體跪求道:“大帥速退!”

領頭跪求的江南水陸提督吳爾達心說,不管年羹堯在想什丟,你馬爾賽大帥徑直杵在第一線,你是在想什麼啊?

馬爾賽脖頸上青筋直冒:“這點陣仗算什麼!?當年老冇子跟著先皇在長沙血戰時,南蠻的千炮萬槍都只傷到了老冇子的皮……”

沒等他絮叨完,嗖嗖的尖嘯聲破空而臨,就見渡口處幾位正跟南蠻對轟的大將軍炮彈跳而起,炮手四下橫飛。

“南蠻毒蜂炮已到,大帥!”

官佐們的叫喊聲也變得更尖了,這種炮雖小,卻打得又遠又準,專門對付自己的火炮,大家都稱呼為毒蜂炮。如果被對方瞅見他們,那可就大事不妙。

聽到這名字,馬爾賽也利索地一個轉身,由部下們遮護著匆匆退卻,嘴裡還咬著一句:“年羹人……該死!”

這已是雍正五年二月初二,龍門的南蠻紅衣兵拿下了東面奉賢縣和北面南橋鎮後,意猶未盡,繼續向北面挺進,一直打到了黃埔江南岸。

龍門南蠻兵不多,不超過五千人,而且戰力不算太強,打奉賢縣都花了兩天時間。烏爾賽覺得,這該就是對方的極限了,所以沒太在意,繼續在松江府匯聚兵力,囤積糧草彈冇『藥』,有條不紊地建他的松江大營。

卻不知這股南蠻兵發了什麼瘋,開始頻頻渡江試探,擺出了直『逼』松江府的架勢。馬爾賽還從南蠻在龍門新發的《江南報》上看到了標題為“打過黃浦江,活捉馬年李”的文章,說是要發大軍,直攻蘇州。

馬爾賽被嚇得魂飛魄散,南蠻能不能打到蘇州還是其次,只要南蠻北進,松江府就首當其衝,這裡離南蠻建的龍門港只有七八十里地。丟了松江,他還建什麼松江大營。

他鼓足了心氣,壓著江南水陸提督吳爾達在黃浦江各處渡口設防,以水師戰船巡守江面,還在最緊要的米市渡安置了大將軍炮。不指望擋住南蠻,但求拖一些時間。南蠻北攻,龍門必定空虛,他急書年羹堯,要年羹堯側擊龍門。

就在他親臨米市渡,見到南蠻用火炮轟潰水師,準備大舉渡江時,年羹堯的回信也到了。信上年羹堯大嘴一張,說沒問題,一定往援,但是……但是兵馬調動需要時間,請他堅持半個月。

半個月……半個月南蠻就該在蘇州城下了!

馬爾賽氣得辮子都豎了起來,可他莫之奈何,他雖是軍機大臣,大學士,還掛了個江南經略的頭銜,在江南的實差卻是江寧將軍。年羹堯所掌杭州旗營,不歸他指揮,甚至他的江寧旗營都不能出江寧,這是雍正的特別交代。

現在馬爾賽手裡能用的就只有三路人馬,一路是江南綠營,由江南提督吳爾達統領。一路是田文鏡派來的江西兵,由田文鏡的幕僚王士俊統領。第三路就是松江府、太倉州和海門廳的民軍鄉勇,由江蘇布政使楊文乾統管。

錢糧不說,這三路兵裡,江南綠營糜爛不堪,也就水師……不,剛才南蠻那一陣炮,也證明了它更不堪一戰。江西兵雖能打,卻只能透過王士俊才能排程。至於松江、太倉和海門的民軍,也就挖挖溝塹頂用。

這根本就是一副湊不成對的爛牌!

之前形勢還佔主動,手裡雖一堆爛牌,馬爾賽還能從容佈置,可現在形勢被動,馬爾賽頓時抓瞎了,年羹堯不伸手,屁股後面的李衛李拔等人又伸不了手,他開始有些後悔,早知如此,就不該踩進江南這個泥潭裡。

馬爾賽等人倉皇退卻,江面上的清兵戰船也四散而去,接著從西面新運鹽河駛來大群江船,就在米市渡這裡停下,一些船載運紅衣兵過江,一些船則橫擺江中,開始搭建浮橋。

三面營旗在南岸招展開,旗下三位紅衣軍將昂首北望,意氣風發,正是英華軍中戲稱為“江南三傑”的黃慎、莊在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