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疲憊了……

我指望的都是他再也給不了的。

我指望什麼?

抬頭,我嘴角的弧度慢慢變大,眼神卻冷下來。

我想過平淡的生活,而他想要天下。要平淡的時候我一直謀劃著離開。要他的時候,我決定就算過得腥風血雨,也要為他停留。

但諷刺的是,他要這天下竟……

我想,我已經沒有任何理由留在他為另一個女人坐擁的天下里了。

“蒼霄。”頭一次,我用這樣複雜的心情嚴肅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你讓我救她?”我問的是一句誓言。經不起半點玩笑,“即便我死,也得救?”

“即便你死。”

然後,我將用命去救另一個女人。他要我救,我便救。他要我死……

便死吧。

沒有誰該理所當然的為誰犧牲。但,總有飛蛾心甘情願地撲火。

蒼霄或許永遠也不知道,救了子檀我真的會“死”,就像他永遠也不知道曾有個女子如此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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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醉一夢2 。。。

一聲“阿顏”將我飄遠的神志喚回。我轉過頭,看見武羅抱著一件皮衣站在身後。她是蒼霄的表妹。性子完全與冷傲內斂的表哥不同。放在現代就是俗稱“太妹”的那類人。奇怪的是,武羅非常喜歡我。

“阿顏,怎麼,不舒服嗎?我見你站在這裡老半天了。”武羅關切的向我走來,我下意識後退一步,僵直的腿卻讓我“咚”地摔在地上。

武羅趕快將我扶起,嘟嘴抱怨:“躲什麼?我又不吃你。把這礙事的面具丟了吧。能避什麼邪。”我這才想起自己有戴面具,接過衣服,我乾笑兩聲:“你怎麼來了。”

自從半月前答應救人起,我就有意識的與這裡的人保持距離。一是妖怪本就比人敏感,我不想別人窺見我日漸虛弱的氣息和蒼白的臉色,不想露出脆弱的樣子去博得同情,所以戴上了面具,美其名曰辟邪。二來,我不能更深入他們的生活。因為我就要回家。

我曾想,一定要在救活子檀的那一刻在蒼霄面前脫下面具,看見他後悔又心痛的表情,最後悽美的死在他懷裡,讓他一輩子也忘不了自己。

如此狗血的劇情……可悲的是,這已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了。

“我給你送衣服來了。”

“我都來來回回這麼多天了,你才想起給我送衣服啊?”

“呃……呵呵。”我挑眉。狐疑的打量她的神情。有問題!我動動唇,正要逼供。眼角突然晃到山路拐角的地方有一塊白色的衣袂翻飛。面色一寒,我掃了眼武羅拉扯得很尷尬的笑臉,冷哼一聲:“他叫你送來的?”雖用的是問句,可語氣裡面卻全是肯定。

我與蒼霄那場架吵得確實大了些。整個幽都山幾乎沒有妖不知道。但也沒有誰敢來勸。我猜,大概是關係到子檀吧——那永遠是他的死穴。

武羅強笑著說:“阿顏,這可是用千年火鼠皮縫的。表哥親自去到地底巖洞捉火鼠就為給你做衣裳。這也是表哥的勸和書,你就將就著臺階下吧。總鬧僵著也不是辦法。而且,你知道我前些天看見什麼了嗎?”

武羅湊到我耳邊輕聲說:“我看見表哥在煮麵!他居然親自下廚做,還沒把廚房給炸了。你知道這是件多麼驚悚的事麼?表哥對你真的已經很用心了。”

蒼霄的清湯掛麵我已經吃過不止一次。沒鹽沒味,還粘糊糊的,難吃到一個境界去了。但他總是用一碗如此難吃的面就輕易的令我感動,讓我退步。

以至於清湯掛麵幾乎成了我們矛盾的終結者。

這次……

盯著那片風中翻飛的白色我突然感覺它略帶了些寂寞與無奈。

心軟麼?